初夏的风随着俩孩子日渐丰满的脸蛋吹进了大山。月子跌跌撞撞,仓促而艰难地总算过完了。
玉梅刚出月子,身子单薄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瘦弱的身躯,纤细的四肢,让人不禁心生怜悯。她的脸庞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眼神中透露出疲惫和无助。头发稀疏而干枯,失去了往日的光泽。嘴唇干裂,仿佛已经很久没有喝过水。她的身体虚弱得连走路都有些摇晃,声音微弱而沙哑,仿佛已经用尽所有的力气。即使露出的笑容也是勉强而苦涩,让人看了心疼不已。
大柱看在眼里,疼在心上,可是他也毫无办法。他知道让玉梅吃鸡蛋身体就恢复得好一些,但是鸡蛋在鸡窝里经常不翼而飞,他去拿时总是空空的。他去问娘要鸡蛋,娘就说母鸡好多天不下蛋了,家里的钱又花的太快,没有钱搞鸡蛋,让玉梅多吃点儿红薯饭也能养好身体。
玉梅的要求很低,只要填饱肚子就行,从不计较这些。可是身体恢复不过来,还得一夜夜地带娃,白天还得边带娃边操持家务,一个月下来,整个人看上去就不像样子了。
好在两个孩子成长得还算顺利,吃了睡,睡了吃,哭哭耍耍就成了满月的娃。月子里,玉梅喊儿子为臭蛋,喊女儿为球球,大柱娘也认这两个名字,说是孩子叫这样的“贱名”好养,容易长大成人。
臭蛋比球球长得要壮实一些。臭蛋的皮肤娇嫩白皙,小脸蛋圆润可爱红扑扑的,眼睛明亮清澈,像两颗黑宝石,闪烁着好奇的光芒。小手小脚胖乎乎的,像莲藕一样,一节一节的,头发乌黑浓密,白白胖胖的,像个糯米团子。而球球小小的身躯看起来十分瘦弱。皮肤娇嫩得像花瓣,几乎透明,血管清晰可见。头发稀疏而柔软,像一层淡淡的绒毛。她的小手小脚都很小巧,手指和脚趾都细细的,像小树枝一样。就连哭声也很微弱,让人忍不住想要抱抱她,给她温暖和安慰。
两个孩子相差这么大,其实是因为大柱娘对大孙子重视。每天她会盯着玉梅先将臭蛋喂得饱饱的,才允许她喂球球。为此,他们吵过几次,最后都是以大柱娘的强势收尾。臭蛋每天吃得饱饱的,长得也好,而球球吃不饱,一副缺乏营养的样子。
玉梅虽然也喜欢儿子,但是女儿也是自己的心头肉,看着球球,她的心里就难受。可她的奶水不足,无法供给两个孩子的营养,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球球饿着而无计可施。
出了月子,孩子就可以吃东西了。她往往在吃红薯饭的时候,给球球将红薯咀嚼成糊糊,塞到她的嘴里,她津津有味地在口里“吧唧”几下便咽到了肚里。就这样,她还会眯着眼睛满足地冲她笑一下。
再看臭蛋被大柱娘抱着,将蒸好的鸡蛋羹用小勺弄成糊糊,小心翼翼地一口一口地喂着,吃得欢实而理所应当。相比之下,玉梅感觉球球就像一个被遗忘在角落里的娃娃,可怜得让人心疼不已。可是她不当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
大柱虽然头脑简单,但是在饭桌上也看出了端倪。他趁娘不注意,用勺子给球球舀了一勺鸡蛋羹,却被眼尖的大柱娘看到了,她抱着臭蛋将鸡蛋羹抢过来,说道:“大柱,你是不是傻!怎么抢你儿子的鸡蛋羹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