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没有回应。
仅是修长如玉的长指随意地拿起托盘上的青瓷玉杯,温凉的指尖轻轻地描绘着瓷杯上的青色纹络。
搁在别人身上,“他”这种态度便是目中无人。
可放在眼前之人身上,就是矜贵倨傲。
淮安王见着颜以寒这种随心闲散的举动,心中狐疑。
这位大爷……到底想要干什么?
那句“来看看”真的仅是来看看,是因为认识君睿的缘故,为表担忧这才过来的吗?!
一连串的想法在脑海里钻过,便听那人冰凉低哑的声线缓缓扬起:“瓷杯不错。”
淮安王:“……”废话!价值千两白银的一套茶具,要是差的话他就当面在寒衣公子面前吞屎!
淮安王心中颇为感慨满足,毕竟被寒衣公子夸赞是一件值得炫耀骄傲的事情……
“却是赝品。”
“……呃?!”
淮安王一怔!
那人则是将手中的青瓷玉杯放回原来的地方,冰凉的凤眸落在了君睿的身上。
大抵是刚上完膏药不久,身子上绑着绷带,手臂上还露出轻微的灼伤。
颜以寒那没头没脑的几句话引得淮安王眼眸微沉。
至于君睿,深深地觉得这位寒衣公子好似就一个劲儿地与他过不去。
寒衣公子……可是爱管闲事的人???
更何况,他素来“安分守己”,在旁人面前都是一副老实巴交的面相,没有人会对这种人起了仇心!
可是“维护”淮安王的君睿,顿了会,便开口:“寒衣公子可是判断有误?这套青瓷玉具价格昂贵,据说是某位大人花了大价钱才买得送给皇兄当生辰贺礼。不说其它,单说这釉便上得十分精细。”
可显然的,那红衣公子压根没有想要跟他讨论这套青瓷玉具是否赝品的问题,反倒是那淮安王,听他这驳论,不悦地开口训道:
“睿儿,说话注意点分寸!”
君睿抿唇便缄默不言,看上去还真像个听话的好弟弟。
眼底则是飞快地掠过一抹暗芒。
颜以寒缓缓起身,银色的金属面具冰凉,唇角挑着的是冷淡的弧度。
“告辞。”
微凉的二字落入了淮安王的耳中,淮安王眉头微皱了一下,忍不住说道:“寒衣公子,你……你这才在我王府中住了一夜而已,怎么这么快就要走了呢?不能再多住几日?”
随着他的挽言,那人还是并未说些什么,转了个身长腿迈开就离开了。
仿佛此次前来,不过就是为了告诉淮安王一声,自己要离开了。
淮安王彼时一头雾水,迷茫懵然。
传闻中的那个寒衣公子,做事难道都这般让人摸不着头脑吗?!
他分明就猜到,寒衣公子前来的目的,不就是为了……
淮安王余光瞄了一眼君睿,敛眸沉思。
反观那君睿,看向那红衣公子清隽挺拔的身影,唇边勾起一抹淡淡的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