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素锦的表面平静，内在焦虑，全让一旁的李梦痕看在眼里。
厉南凰这番举动虽然解了范玉昊的困局，却让她与陈素锦的母子女关系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最大困局。
事情走到这一步，范玉昊有没有可能做大将军府的女婿已经不重要的。
重要的是，厉南凰背着陈素锦有了私产，并且交给外人打理。
这是明摆着不信任任何人，打算自立门户的举动。
陈素锦不说话，不是她不在意，而是她也在小心斟酌该怎么说。
稍有不慎，以厉南凰那执拗的脾气，恐怕她们本就脆弱的母女情分就真的断了。
李梦痕忍不住看向站在堂前的厉南凰，这一回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了。
三人就在正堂上这么僵持着，谁也不敢先开口。
陈素锦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身旁的桌子，仔细斟酌接下来要说的话。
厉南凰在堂下琢磨着陈素锦刚才的话，知道她现在最计较的是私产问题。
换做对付别人，厉南凰一定什么都不说，随你误会。
误会越大，她的谈判空间也就越大。
可这次面对的是陈素锦，她还没有十足的把握对付，所以并不想闹僵。
“其实这私产不是我的，是萧青冥的。”
厉南凰站在堂前，抬头望着陈素锦。
俨然一副，台阶我给你了，下不下随你的态度。
陈素锦的手指又敲了敲桌子，终于停下动作，态度寡淡地说了一句。
“范家孝敬他，他再转手收买你，萧青冥倒是挺会做生意的。”
“他不会收买任何人，这客栈和酒楼是我找他硬拿的，地契他根本没有看过。”
“不用这么替他说好话，我暂时不想打他的主意。”
“主意还是要打的，只是无关嫁娶。”
厉南凰此话一出，意思很明白，除了嫁给他，一切好商量。
她相信陈素锦千方百计想把萧青冥招揽过来，并不仅仅只是招来当女婿这么简单。
恐怕还是希望在朝堂上，能有个用得上的得力干将。
陈素锦轻笑了一声，招呼李梦痕到跟前来。
“待会儿带份谢礼，去趟范家，当面谢谢范家二公子这几日为小姐费心了。顺便捎个话，让他多来将军府走动，不必见外。”
“是。”
李梦痕松了口气，这对母女算是和解了。
她离开时，故意朝厉南凰使了个眼色，示意再跟陈素锦说说话。
厉南凰心领神会，待李梦痕走后，便一屁股坐到陈素锦旁边的椅子上。
“娘，能不能别禁足了？”
“嫌屋子里闷啊？”
“闷倒是不闷，就是没人说话，团儿不见了，我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行。不禁足可以，但是夜里不许再出府了。真要觉得闷，就在府里走走看看，多得是你不知道的有趣的地方。”
陈素锦说着说着，语气就变了，咬字断句时分外的意味深长。
厉南凰听着，会心一笑。
夜里？府里走走看看？有趣的地方？
这是打算晚上跟我交底将军府的水有多深吧，行！
听懂了陈素锦的暗示，厉南凰裹了裹头上遮脸的头巾，大摇大摆地回房间去了。
可是不等她走出正堂，陈素锦便在她身后大喊了一声。
“来人啊！”
话音刚落，就从外面跑进来一个打杂的小厮，毕恭毕敬地跪在陈素锦面前。
“小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