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你是这世上对我最有耐心的人了,我们在一起也是对你这么多年做个交代。
她说,那天,你将我从房间叫出来,是我对你最感恩的事情。
再再后来,他们慢慢老去,高眠一辈子没有答应生孩子,一生的财产尽留给了基金会。
江度梦到这儿,猛然被惊醒,他满头俱是汗,眼角眼眶全是泪意,他不明白,为什么高眠的人生中没有他?也不明白,她那么好的人怎么就这样过完了一生?
不是说不够惊心动魄,只是不够幸福。
从小时候就是,一直到老去。
一时间,他的心被揪起来,疼得他感觉心脏处要炸开来,他俯下身,尽可能减少这种剧痛,却在瞥见窗外的天色时,愣住。
如果那一晚,指的是现在。
如果她人生中不再出现他,只因为现在。
如果他们之间的剧变,是发生在现在。
江度不顾心脏处的揪痛,打开房门,跑下去,再一路跑到高眠家,按记忆开门,跑上楼。
高眠的房间外站着一个正在敲门的男生,那男生和梦里所见一模一样,他顾不得什么教养,什么冲动不冲动的话,一下子撞开他,站在门前。
12,
“眠眠,高眠,是我,江度,开门。”
“我回来晚了,对不起,眠眠,你开开门,让我进去说话,好不好?”
“眠眠,是我啊,我是江度,我是江度啊,你开开门,好不好?好不好?”
“高眠,老大,高姐,眠姐,老大,我还没和你说那个高中怎么样呢?你不想知道我在学校有没有考第一吗?我还等你跳级呢,你知道吗?高眠。”
“高眠,高眠。”
“…”
再接下来就是一直喊着‘高眠’这句话。
高眠在房间里不为所动,只有最开始听到他声音时,有那么片刻的失神。
只有那么短暂的几秒钟,又恢复到了漠然。
她呆坐在凳子上,不动,不出声,没有表情。
直到自己的落地窗有了‘啪啪’的拍动的声音,从窗外传来一个撕心裂肺的喊声。
“高眠,你开下窗,高眠!”
“你拉开窗帘,高眠,是我,江度。”
‘砰砰’的声音又传来。
高眠将窗帘拉开,二层高的别墅上,他扒着窗户边站着,还伸出一只手和她打招呼,脚下几乎没有站立的地方。
高眠的眸子猛地一缩,心脏被人捏紧,有一个愤怒又惊惧的声音从胸腔内发到喉间,然后由她的嗓子喊出来。
“你疯了?”
很久未曾开过口说话的嗓子很是沙哑,甚至有些难听。
却丝毫不影响窗户外那人惊喜地落泪。
“你会说话了?”
高眠赶紧打开窗,不知所措地看他利落地爬进来,还自顾自地再关上窗。
“你疯了?这么高,你不怕把自己摔个残疾吗?你是…”
话未说完,就被人抱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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