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凝被和珅看得心中有些慌『乱』,躲过他便往厢房外走去。和珅紧走几步,把一小包『药』粉塞进嫣凝手中。“若想德麟来日忠于你这个额娘,那便绝了他的念想,把这个放在夕盈的饭菜中,纵使太医验尸,也是牵连不到你!你若是再心慈手软,有你后悔的一日!”
坐上马车,嫣凝盯看着自己手中泛黄的牛皮纸折叠平躺着,她不知晓这里面放的是什么。但她心中责备自己竟无半点推搡之意便接了这害人的『药』粉,是因在皇宫外和珅所言的那番话正中她心意么。
德麟心中亦是藏着对夕盈的情感,她无法阻断这份情感,那是德麟的生母啊。可如今德漩也已长大,若是她做下这事,来日德漩会如何想她。德麟知晓后,心中也定会恼她心狠手辣杀他生母。
手中的『药』粉包像是一根荆棘,牢牢的刺进嫣凝手心。马车行至府门前,正值运送泔水的马车从后门绕过来,她立即把握湿的『药』粉丢进泔水桶中,顿时手中、心中轻松了不少。
次日傍晚,德麟回来后面『色』不再沉重,用过晚膳后没有立即回到志勤轩,而是陪着筠婠、德漩玩了起来。
嫣凝看着一起玩耍的三个孩子,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带那包『药』粉回府。自芴春离世后,筠妡虽住在建功斋,但一日的多半都是独自卧在病榻上。眼下刚用完膳,她便又缠着『奶』嬷嬷回去了厢房卧床不起。
嫣凝嘱托菊香好好的照看着筠婠与德漩,自己往东厢房走去。东厢房本是德麟的住所,自德麟搬出去后,便收拾给了筠妡独住。筠婠『性』子吵闹,筠妡虽嘴上不说,但嫣凝知道她心中也觉得吵闹。
虽然府里地龙早早的烧起了,但筠妡居得屋子里仍挂着厚厚的帷幔。她听的帷幔晃动,放下手中的绣品,见来者是嫣凝。她起身行礼,未语先笑。“筠妡给大额娘请安!”
嫣凝拉过筠妡的手坐下,莞笑道:“筠婠他们都在院子里玩耍,你身子不好,要多动一动,消消食也罢!”筠妡把手从嫣凝手中轻轻抽出,她面上仍笑着,“筠妡去反而败了筠婠他们的兴致。”
嫣凝看了一眼自己空了的手,筠妡自知晓芴春去世后便与她生分了起来。客气有余,亲近不足。无论嫣凝如何做,都捂不热筠妡对她冷淡的心。她拿过筠妡手中的绣品,叹道:“你小小年纪绣艺便如此精进,又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连大额娘都自叹不如了!”
筠妡不过八九岁,稚气未除的面容带着敷衍之『色』。“大额娘有着倾城之貌,又曾经一舞艳绝皇宫,这岂是筠妡能比及的!”
面对小小年岁的筠妡对自己如此敷衍奉承,嫣凝心中百般不是滋味,可又不知如何增进二人的关系。只得让筠妡早些歇着,自己回了正房。
乾隆五十二年,陕甘两地民安无事,福康安在离京三年后得皇上召见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