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头气氛暧昧,跟在鬼车后面的许言卿也感受到了。
鬼车离开后,许言卿看向沈棠,握着案卷的手紧了紧,在案卷的封皮上留下了浅浅的印子。
许言卿看着端坐在软榻上的沈棠,微微低垂着头,青丝垂顺地搭拢在香肩上,半遮住漂亮的眉眼。
她动了动脚,脚上罗袜松散,微微下滑,露出一截子白细脚踝。
许言卿有些恍然,似乎两人很久都没说过话了。
他们俩闹过很多次矛盾,大的小的都有,几乎每一次都是沈棠先来服软。
上次闹矛盾是因为沈棠把陈湘儿推下水,他让沈棠道歉,沈棠自己做错了事却一脸委屈,死活不肯向陈湘儿道歉。
许言卿恼怒她不知悔改,故意不理她,见到她总冷着脸。
他等着沈棠认错,可惜沈棠却未曾如他所愿,再也没找过他了。
许言卿目光灼灼,始终落在沈棠身上。
裴居安炸了,有人觊觎他媳妇儿!
醋意大发的裴居安挡在沈棠跟前,不让许言卿看。
他狭长的眼眸微眯,带着毫不遮掩的敌意:“我说许大人,你是没见过美人么?”
许言卿察觉自己失态,收回目光并咳嗽一声以作掩饰。
裴居安面色冷凝,不耐烦地说:“案卷呢,拿过来吧,许大人还舍不得不成。”
许言卿神情略显不快,抬手把案卷递过去,好意提醒:“裴大人,查案并非儿戏。剖尸案凶手作案手段极其残忍,我希望裴大人能好好侦办给死者一个公道,切莫为了功劳胡乱判案。”
按理说,他在官场这些年早就喜怒不形于色了。然而在面对裴居安的时候,却控制不住脾气。
裴居安:“我们悬镜司办案就不劳许大人操心了,这么简单的案子你们几个月都没破,你们能力不行就算了,别把我们想得跟你们一样废物。”
许言卿:“……”
裴居安:“再说我对功劳什么的一点兴趣都没有,就连这个官位还是你们皇帝硬塞给我的。若非棠棠对剖尸案感兴趣,我根本懒得插手大理寺的事,你不会真以为我闲到捡你们大理寺的烂摊子?”
许言卿:“……”
被怼了一番,许言卿总算冷静下来。
他挪了两步,抬眼看向沈棠:“你对这案子感兴趣?”
沈棠“嗯”了一声就低下头。
从前沈棠见到他,脸上总挂着甜美的笑容,现在却连多看他一眼都不愿意。
想到这里,许言卿心中滋味莫名,有点酸又有点涩,五味杂陈。
他想到坊间传闻,对沈棠说:“那些市井流言我也听到了,都是无知百姓们胡说八道而已,你何必挂在心上徒增烦恼?再说办案有专业官差来做,你就不要参与了……”
“许大人!”
裴居安声调陡然提高,直接截断许言卿的话,“我说你是不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我们家棠棠比那些官差专业多了,你这个几个月都破不了案的人懂什么,要我说这案子交给我们棠棠三天就能破!”
大话是说出去了,沈棠没阻止成,听着倒是挺解气,就是自己挺压力山大的。
许言卿动了动唇还想说些劝阻的话,只是看着张牙舞爪的裴居安和神情淡漠的沈棠,心里很憋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