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微曦,天幕里透出一丝光亮。萧景年在宿醉中醒了过来,准确来说是渴醒的。
“水,来人!”他揉着脑袋起身,抵着额头半撑着身子,只觉得昏昏沉沉的。
二喜赶紧捧着茶进来,战战兢兢地侍奉。
他随手接过来,“朕这是怎么了?”
不过随口一问,二喜居然直接匍匐在了地上,让他难免诧异地看着。
“今儿怎么了,出事了?”他把杯盏往托盘上一掷,并未上心,直接起身去更衣,问道,“怎么今儿留在这儿了,皇后呢?”
“皇后娘娘……”二喜回话颇为迟疑,还是话锋一转,含糊地说,“陛下昨个饮得多了些,酒水污了衣裳,来这儿换衣裳就睡下了。”
“皇后来过吗?”他本能地问。
二喜俯身跪在地上,支支吾吾地回话,“来、来过。”
“你昨个也喝多了?”萧景年白了他一眼,今天二喜侍奉起来十分地不爽利。
“陛下恕罪,”二喜更加惶恐,脑袋完全埋在两手间,求饶着,“奴才侍奉不周,请陛下恕罪……”
“罢了罢了,给朕更衣,去看看皇后。”
“这……”二喜不知道该不该说,还是去拿了龙袍,小心地侍奉着,连大气也不敢喘。
萧景年展着双臂,等着衣服落在他身上,偏偏要问:“皇后来时心情如何,可有说什么?”
“来时心情尚佳,可走时……”二喜都不敢回想江初瑜当时落寞的神情,失望里有怨怒,但又久久抑制着内心的哀痛。
“她啊。朕喝酒呢,她总是不悦,可是昨日难得,竟然把这事忘了。”
二喜的手都迟钝了,萧景年嫌弃他不利落,一转身自己把外袍给穿好了,理理腰带,“唉,女人啊,就是麻烦些,生气了还要去哄。”
简单的梳洗,萧景年就带着几个侍从出门了,还悠闲地对二喜说:“赶在早膳前去,皇后说不定还没起身呢。”
“也不对。”他又自己否定掉,笑着摇摇头,颇是感慨地说,“那是以前,近来皇后勤勉了不少。”
以前的江初瑜,总是睡意缱绻,日上中天,还在梦中呓语。他曾经为这件事和她吵过,后来却纵容下来,每天醒来,看身侧酣睡的妻子,岁月静好的感觉磨得他一点脾气也没有,恨不得自己也睡到中午。
但是他不能,总是早早起身,习武、看书、处理公务。江初瑜也慢慢适应了他的习惯,尤其是登基以后,他早朝,她也去书房看后宫的文书。
二喜却是不敢回话,只是低着头小心侍奉。但是走路间目光一瞥,看宫院角落里一行侍卫正架着一个宫女,再定睛一瞧,居然就是昨个的银灯。
御前侍奉的二喜敏锐的察觉到事情不对,连忙看向侍卫长摇摇头,示意他们赶紧带银灯离开。
但是被架着宫女却放开的嗓子哀嚎,“皇后饶命啊,皇后娘娘饶命啊……”
“大早上那是干什么?”萧景年好像被触了什么霉头,不由得皱起眉来,望着角落里的一行人。
二喜掩护着说:“许是那个宫女犯了错,被处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