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依旧不清晰，庭夜把薄荷脑放到他鼻下，“王爷，刚刚容姨娘照顾您，被王妃看见了，王妃说今晚要是有姨娘爬上您的床，明天就见不到她和世子了。”
“什么！”瞬间酒醒了大半。
萧景年捏捏脸，以为做梦一样，只摸到了满脸的水痕，好像溺水的人刚刚上岸一般。
“王妃呢？”他脑袋还晕着，视物并不清晰，撑着双手起身，却朦朦胧胧地感到天地都在旋转。
“庭夜，我这是……”
“您醉了。”
他揉着太阳穴，“王妃呢？”
“王妃刚走了，属下不知。”
“派人跟着她啊！”萧景年一手拍到桌子上，反而震得头更疼了。
宴会上的一幕幕在他脑海里盘旋，母妃的样子，那几个脸也没看清的姨娘，还有萧景洪，朝堂上的一众臣子，一张张脸，清晰的不清晰的，都叽叽喳喳地涌来过来。
一盏盏酒水在他面前摇晃，送进了口中，划过喉咙，落到肚里。
那些脸又转了起来，越来越模糊，逐渐变成了一个人的模样，在他眼前变得清晰。
“江初瑜！”他猛地抬头，拿起手旁的茶盏从头顶浇下。
“王爷您……”庭夜都看呆了。
“去找王妃啊，等什么？”
“您要不，先换身衣服？”
“什么时候，还有心思换衣服？”他踉跄着起身，直奔江初瑜的房间而去。
路过如风亭，看宴席散去后一片混乱，众人还没有收拾完。
长廊曲折，波光粼粼的湖面，在阳光下分外好看，但萧景年看了只觉得心烦。
“把这个湖填了。”不知是不是一时的醉话，他随口吩咐道。
真要填了湖，王府就不成样子了。庭夜也不回话，日后再请示吧。
一路上，萧景年还是觉得天旋地转的，但好像就是有个声音在催着他，告诉他要快一点，快一点。
刚刚醉酒的一会儿里，他好像做了很多梦，梦到江初瑜生孩子，梦到母妃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婴儿大笑，梦到这里的湖水粼粼，旁边飘着一只小船。还梦到大雨磅礴，一匹马在雨里发疯一样奔跑，找不到路，找不到归处。
他不由得加快了脚步，江初瑜，江初瑜，脑海里就这么一个名字，一张脸，其他的一切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身上的水痕在疾步行走过程逐渐风干，容烁留下的，还有他刚刚自己泼的，几乎都在阳光下蒸发了。
蓝紫色的蟒袍上，留下一圈圈的水痕，再靠里，贴着心间存放的那个荷包，不知道会不会也沾上水痕。
三步就跳上台阶，奶娘在檐下做着什么活计，马上就来问安：“王爷来了？”
他摆摆扇子，一句话也来不及说，一把将门给推开。
“萧景年？”江初瑜坐在桌前，手里拿着笔，看他来了很是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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