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桐馋着她，要冷静得多，“我们先去看看。”
“可……怎么可能呢？”眼泪在路途中不受控制，死亡离她原来那么近。
奶娘是在厨房里出事的，在帮她煲汤，这是她每天的工作。她现在躺在灶台边，手里还握着一只汤勺，闭着眼，嘴角发黑，流出的鲜血还没有干涸。
“奶娘，奶娘您怎么了？”踏进厨房的一瞬，江初瑜直接扑跪了过去，她好像不得不接受眼前残忍的一幕。
鲜活的生命变成枯槁，原来只需要一瞬。早上奶娘还劝她出门要注意，结果她离了王府半刻，就已经天人两隔。
“奶娘，奶娘……”江初瑜唤着，可以再没了回声。
洗桐蹲下来，抹了抹奶娘嘴角的血迹，挥挥手，“你们都出去，让王妃娘娘一个人待会儿。”
厨房里面安静了下来，只有江初瑜哭泣的声音。
眼泪砸下来，砸不出人心上的坑。
但眼泪涌出来，心上好像缺了个洞，是至亲离世所不得不承受的哀痛。
“奶娘是中毒死的。”洗桐捻着手上的血说，她拿起奶娘手里的汤勺，指指灶台上还没有盛出来的浓汤。
江初瑜眼睛都红了，“是谁要害她，她初来王府，断然没有这里的仇人。”
“是谁要害你，奶娘熬的汤，是要端给你喝的。她是尝了一口，才送了命。”
“我？”一瞬间好像踏进了冥府阎殿，只是一步之遥，地上躺着的就是她了。
“奶娘……”恐惧与哀痛交织，江初瑜俯在奶娘身上，“到底是谁要害我？”
“你想想，你活着，挡了谁的路？”洗桐眉眼间也尽是忧愁，但比江初瑜要镇定地多，“或者，你又得罪了谁？”
“皇后！”江初瑜想，最近得罪的，也只有皇后了。
洗桐摇摇头，“皇后尚在禁足，她的人，如何从禁宫跑到王府里来？”
“那在王府谁会想害我？”江初瑜想，她到底得罪过谁，还有谁要害她，“金嬷嬷？”
“金嬷嬷一个老仆人，哪有这样的胆子和立场要跟你作对？”
“那是……那是……”江初瑜把认识的人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王府的人，能进王府，还想害死她的。
她浑身上下都在害怕，一把刀就在脑袋上悬着，随时都能掉下来。
“是郑元心。”洗桐安抚她，阴谋杀伐，对于江初瑜来说依旧可怖，就算半夜里有人尾随，她都会胆战心惊，何况毒药刀枪这样直直地面对着她。
洗桐握着她的手，“你不杀她，她就来杀你了。”
“可是……”杀人真的那么容易吗？在王府里，在深宫里，杀人真的不需要偿命吗？
江初瑜闭上眼睛，周围好像一片混黑，她甚至感觉郑元心还在暗处注视着她。
“这次幸运，下次就不一定了。”洗桐在整理着奶娘的遗容，准备让人给她安排后事。
江初瑜抓住洗桐，“别动，别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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