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铛见了那些人的残忍,虽留有一命,但变得神志不清。她记得那人说的话,要除去所有流有凌家血脉的人,除了凌婉,还有那刚出生的婴儿。
所以,她探听到小姐诞下的是女孩之后,就不知从哪里弄了个襁褓,整日抱在怀中不撒手,觉得抱着的襁褓就是小小姐,只要不给任何人,小小姐就能安稳活着。
铃铛说累了,沉沉的睡了过去。
阮芷秋伸手替她拉好锦被,让婆子好生照料她,并告诉她小小姐活得很好,凌家也很好之后,才跟凌烨一起离去。
回城的路上,阮芷秋一直沉思,良久才问:“凌家与荣贵妃一直不睦?”
“若说多么不睦倒也没有,凌家忠于皇上,但我从前是太子伴读,难免与太子有些牵连。荣贵妃生有三皇子,这么多年也很有些蠢蠢欲动,总想要废太子而立三皇子为储君。”
“但那是后来的时候,十五年前,甚至更久,凌家与荣贵妃的母族,可有龃龉?”
凌烨摇摇头:“并无,荣贵妃母族庆远侯府家世显赫,老庆远侯在世时与祖父关系极好,待得他过世了,两家才属于往来。”
关系极好,那么该是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才是。
阮芷秋抬起头:“那么,二皇子呢?”
“二皇子?”凌烨有些讶异的看过来,“二皇子母族齐家已经没落,他也早早的出宫建府,不甚上进只领了闲职。你怎会想到他?”
阮芷秋握紧了拳,因为前世最后的得益者,是二皇子,也就是如今的桓王殿下。他是诸位皇子里面,唯一一个已经封王建府的皇子,不是因为多么受宠,恰恰是因为,他不得皇上欢喜,等同于被赶出去。
丝毫不显山露水的二皇子,成了最后的赢家。但是阮芷秋并不知道,阮俊辉是开始就投靠了二皇子,还是中途叛变,从三皇子一派变成二皇子一党的。
十五年前,二皇子三皇子都还年幼,不可能参与夺嫡之事,所以能操控这些的,只可能是他们的母族。
不是庆远侯府,那就应该是齐家。
凌烨沉吟许久才说:“齐家原本是四家之一,家世也不错,但后来犯了事被罚抄家成了罪臣,一年后翻案还了齐家清白,可齐家那时开始就大不如前。齐妃原本……差点成了你的二舅母。”
阮芷秋惊讶问:“后来?因为齐家被抄家的事情,两家取消了婚约?所以齐家认为凌家始乱终弃?”
“你戏本子瞧看多了吧?”凌烨道,“哪里那么曲折?你以为齐家怎么翻案的?是齐家老爷买通了宫里的人,趁着皇上微服出巡时,将女儿献上,齐妃有了身孕这才入宫,后来一直不得宠,还有不少人说二皇子并非皇上子嗣。至于齐家与凌家,那时候只是打算做亲,并没有定下,所谓一家有女百家求,打算与齐家女定亲的,也非凌家一家,如何就始乱终弃了?”
原来是这样。
阮芷秋琢磨着:“这么算来,不管齐家是倾没还是起复,都与凌家没有干系,齐家何必视凌家为眼中钉呢?”
凌烨道:“你怎么就肯定,那视凌家为眼中钉的,就是齐家呢?”
“除了齐家,不可能有别人。三表兄,你能帮我打探打探齐家的虚实,弄清楚齐家与凌家,到底有没有什么渊源,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