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出冰屋之后，寒冷的夜风如刀剜过凌璇的俏脸。
她呼出一口温热的暖气，脚步一顿却是愣了片刻。
稍许，她如天真浪漫的少女，缓缓伸出手，驱散这股凝成冰的雾气。
低头看了眼林凡，忽而生出一股戾气，而后又很快归于平静。
“为什么……要背叛我呢？”
凌璇已经很久没见过雪了，只在印象中，一遍遍闪过与林凡共同度过的霁月时光。
杂乱的念头，过去种种温馨画面，一股脑汹涌而来。
此时的她，眼瞳中浮出一丝不明的意味，清清冷冷，而又有着……些微的纠结。
当压下杂念后，她的心中再无一丝波澜。
须臾，凌璇单手拎着林凡的后衣领，往艾汐璃她们的方向望去。
她盯着那个方向看了几秒钟，冰唇微微翘起。
下一刻，空气中的气息陡然一变。
红雪正躺在地面休憩，忽然感到一股黑暗的气息快速袭来。
它视线上方的天空，一瞬剧烈扭曲，像是被暗物质活生生撕开一道裂缝。
黑影一闪，黑色戎装少女从中缓缓走出。
随着凌璇的出现，红雪全身毛发倒竖，张开口愤怒咆哮，周围的雨雪疯狂溅开。
喵嗷……
吼……
艾汐璃急急忙忙走出帐篷，连声安抚道：
“红雪，安静点，这么激动干嘛呢？”
当她抬眸看到凌璇手中林凡的那一刻，她全身猛地一激灵，慌忙捂嘴喊道：
“林凡……林凡这是怎么了？他怎么受了这么严重的伤！”
“快，快过来！”
柔妃绮紧随其后，连忙抬头看去。
看到这一幕，她的表情亦是不可置信和惊慌，随即低喊：
“你这么抓着他的后脖，他的伤势会更严重的，放他下来，让我帮他处理伤口！”
凌璇居高俯视着下方的艾汐璃和柔妃绮，宛如死神在看着即将被收割的亡灵。
“你还待在上面做什么？快过来啊！”
凌璇面无表情，轻轻抬手，周边的黑暗气息顿时炸开。
顷刻间，黑光愤怒狂暴掠下，以肉眼看不到的速度激射而去。
噗嗤……
画面静下，柔妃绮顿时发出惊骇的叫声。
她的眼眸中，倒映着血水覆躯的艾汐璃。
红雪在也同一时刻，轰然倒下。
它挣扎着兽爪，只能勉强发出恸哭的哀鸣。
艾汐璃微微仰起头颅，绝美凄惨的脸上写满了……震惊。
她单薄的身姿半跪在雪中，脆弱得仿佛随时会随风飘散，让人无比心疼。
艾汐璃摇摇缓缓强撑着身躯，凌乱的发丝和血液黏在脸颊上，随即失声质问：
“你……究竟在发什么疯？”
“凌璇！”
话音未落，颤抖的双腿也已支撑不住她的残躯。
支离破碎的感觉，就好像残烛即将消逝，温度趋于归零。
见此，凌璇终究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不一会儿，她缓缓落下，一步一步朝着艾汐璃走去。
自始至终，林凡的意识都是存在的，只是他很难说话，而且看不到东西，也动不了身子。
纵然如此，他还是拼尽最后的一口气，流泪哽咽：
“放……放……过她。”
“求……求……”
“你！”
林凡眼角流下的，看不清是雨，还是血，或者说是结冰的血块。
只是，很红……很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