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身边小队长说的大王的那些承诺，惜春心中一点儿也没觉得轻松，反而越发想起跟着宁墨之后，她所受的那些苦来。
虽然大王也很隐忍很不易，可是无论是在娘娘眼中，还是他们这些旁观者眼中，都是娘娘承受了更多。
她跟着宁墨以来，亲眼见着她是如何熬过了病中那段清苦的时光，陪着她住在偏宫里过着无人问津的日子，听着她远赴前线为了齐国奔走努力，回来之后，又感受着她辛辛苦苦养育孩儿的不易...
可是这些辛苦呢？在别人眼里，无足轻重。
在大王眼里，只是希望她能再忍耐一番，等他成就大业之后，一定好好补偿她。
可是...她还是那个可以随时被推出去的牺牲品...
惜春想起，宁墨咽气的前一晚，特地留她说了一会儿话。
那时候，宁墨将光同哄睡了，拉着她去了偏房，两人一边做着针线活一边说话，宁墨看着她，突然有感而发一般，很是恳切地说道：
“跟着我以来，确实苦了你了...”
惜春有些惊讶，娘娘平时很是内敛，几乎从不会说这种话的。她摇摇头，急忙说道：
“小姐...您别这么说。能跟着您，是惜春的福分...”
“倒是小姐...眼见着越发消瘦了。明日我去山上猎户家里，找他买只野山鸡来补一补吧...”
“不碍事。再苦的日子我都过过了。现在这些，算不得什么...”
惜春跟着笑了笑，接着就听到宁墨继续说道：
“惜春，你是个好丫头。如今咱们已经出了宫。合适的话，你也要为自己考量考量...”
惜春一时拿不准宁墨指的是什么，因此胡乱点头应付了过去。
宁墨看她的样子，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
“你是个好丫头。要多谢你帮了我不少忙。”
“夜不早了，快去睡吧。”
惜春怔怔地想着，原来，这就是娘娘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
她是不是早就看出来，自己是大王派过来的人呢？也许，她那么聪明，肯定早就看出来了。
却还是什么也没说，反而让她多为自己考虑。
那在娘娘眼里，暗卫们这次来找她，想必也是自己透露的消息...
一想到自己有可能被娘娘误会，自己却还没办法向她解释，惜春就觉得心中心痛得很。
可是，更让她难受的是，哪怕明知道存在这种可能，娘娘还是从来没有怪过她...
惜春的哭腔再也忍不住了，对着暗卫小队长哭喊道：
“娘娘不知道从哪儿得到的消息，知道你们要来带她回去，存了死志。”
“昨天夜里，她便带着孩子服下了药...现在已经...已经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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