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没有影子！”
林秀芹贴着后椅背，颤声道。
陈献把着方向盘的手心，沁出了细密的汗滴。
此时，车灯照着不远处的两位老人。
可是，他们就像一片虚无一样，脚下只有车灯照着的，昏黄的光芒。
两位老人慈祥地笑着，颤颤巍巍地互相搀扶过来。
他们走到了车的正前方，双手趴在玻璃上，苍老而喜悦的声音穿透玻璃。
“小浩啊，可想死俺们宝贝大孙子啦！”
“车就停路边儿上吧，快下车让奶奶看看！”
看着两个老人充满皱纹的笑脸，陈献和林秀芹的表情，已经不能用惊恐来形容了。
“砰砰砰！”
两个老人捏起拳头，在车玻璃上敲着，催促着陈献和林秀芹下车。
“怎么办啊，浩良！”
林秀芹吓得哭了出来。
陈献紧握了一下拳，将后视镜掰向前方。
脏兮兮的后视镜，照着两个老人。
丹青画成的眼睛，朱砂画成的红嘴唇，脸像涂墙的石灰一样惨白，脸上，两坨圆圆的红色，头发是用黑皮子包上的。
一身清朝的服饰，裹不住的尸臭。
尤其是他们的两颗瞳仁，只是两个黑色的小点儿，针尖般大小。
他们的瞳仁一颤，像两颗悠悠球似的，分别对准了陈献和林秀芹。
这哪里是他的爷爷奶奶，分明是两个殉葬扎的纸人！
陈献脸一沉，右脚一踩油门，车子直接将纸人撞倒，从两扎纸人身上滚了过去。
“滴！滴！”
车的警笛声突然响起，提醒他，车底下卷着东西。
陈献不敢停下，这段路，正好是下坡路，陡峭的路面，让车辆像从山崖上滚下来似的，剧烈地抖动着。
“……浩良，我没看错的话，刚才那两个……是纸人吧？”
林秀芹哆嗦着，不知道是冷的还是怕的。
“是……”
陈献艰难地说，脸色苍白。
“那是纸人成精了？这个村子太怪了，咱们要不……还是回去吧……”
林秀芹哭成了个泪人。
陈献打开了里程表，上面显示的里程数，是100公里。
“现在指定是不行了，这大半夜的，除了去土寨村，没别的地方去。”
陈献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秀芹，你看记录仪，咱们从城里到土寨村，应该走110公里，可是咱们实际只走了100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