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嗯……水的声音？
随着这个念头的萌生，路决明猛地睁开了眼睛。
他醒来后的第一句话便是——
“狗蛋！”
然而，并没有任何声音回应他。
路决明从床榻上坐了起来，茫然地环顾四周。
床头柜上有一只摔倒的塑料水杯。
想来是因为舰身摆动幅度过大而导致的。
茶水从水杯里流出，沿着柜面向地板滑落。
此前听到的水滴声正是来源于此。
路决明顺手将其扶起，然后走出了生活舱。
本以为会见到那两位救命恩人。
可他逛了一大圈，却连一个人影都没见到。
“做好事不留名？”
他暗暗地想道。
在确定这艘太空舰上只有他一个人后。
路决明不死心地对脑后的植入体进行重启。
他不信狗蛋会这样轻易地狗带！
可接连重启了数次，植入体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顿时，路决明怔怔地望着天花板。
一股寂寥之意油然而生。
你真的……离开了吗？
就在这时，植入体上的指示灯突然由红跳绿。
紧接着，一阵电子合成音凭空响起。
“终端管家重启中……”
“正在校对协议……”
“正在链接数据库……”
路决明两眼放光，兴奋地喊道：
“狗蛋！”
“你回来了！”
可回应他的，却是一个陌生的声音：
“机主你好。”
“我是狗蛋前辈的学生——二妮。”
路决明神情一怔，下意识问道：
“学生？女的？”
对方一本正经地纠正道：
“严格来说，应该是雌的。”
路决明沉默了，不知在想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摆了摆手轻笑道：
“别闹了，狗蛋。”
“我承认你装得很像。”
“快，麻溜变回来。”
然而，二妮依旧没有改口。
它老老实实地说道：
“狗蛋前辈不在的日子里。”
“二妮一定会服务好机主！”
“努力成为最优秀的终端管家！”
路决明闻言，顿时眉头一皱。
他不动声色地吩咐道：
“汇报你的底层编码。”
二妮十分顺从地回答：
“收到。”
“JTSG-LSWL-1829-4382-3212……”
转眼间，一串由上百个字符组成的编码投映在透明光屏上。
路决明随即调用数据库进行验证。
良久，他呆呆地念叨：
“你真的不在了。”
如今的植入体当中，全然没有了狗蛋的痕迹。
余下的权限和协议则完全由二妮继承。
一时之间，路决明心中空落落的。
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
一如某天早上没有响的闹钟；
垃圾桶里丢掉的牙刷杯；
鞋架上空出来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