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浅的呼吸声自门后传来。
琴酒知道那个人就在那里，可他只是看了眼贝尔摩德转身离开。
伏特加看到贝尔摩德的瞬间就知道这次又是波本在搞事，他本来还想着能看到波本凄惨狼狈的样子。
可见波本完好无损从门后走出，他遗憾地推了下万年不离脸的墨镜，把勃朗宁扔给波本。
跟在两人身后，降谷零看向最前方的琴酒，虽没有搭理贝尔摩德那句调侃，但他也惊讶自己的计划竟然如此顺利。
他真的特意从日本赶来，甚至没在第一时间杀了他。
降谷零听着墙外凌乱的脚步声，突然压低声音开口。
“你们把电力系统炸了？”
居然到现在都没恢复，看来损坏严重。
伏特加看了琴酒一眼，见他没有反应，便也没有理会波本。
降谷零也不在意，凑到琴酒身旁轻声道，“收到通知的警方和其他探员很快就会到达这里，我们得尽快离开。”
琴酒一声不发，走到窗边向下望去，下面灯火通明。
降谷零同样发现这一点，他自然而然地提议道，“我们分开行动寻找合适的脱逃地点。”
说着他拍击琴酒掩盖在风衣下绑在胯骨处的绳索，“你觉得我应该和伏特加还是你一起？”
即便是如此紧急的状况，可贝尔摩德依然饶有兴致看着面前两人仿佛调情般的画面。
她当然知道这是个不错的提议，可不管怎么看她都觉得波本是在故意挑逗琴酒。
非常有意思。
“波本我和你一起。”见大哥心情不佳，伏特加自告奋勇站出来。
虽然想想要和波本单独行动他就浑身不自在。
脚步声越发明晰，降谷零没有应声就这么笑盈盈地看着琴酒。
即便在暗色下没人能看清他带着弧度的嘴角。
就在这时茱蒂所在部门的大门突然被打开，亮如白昼的手电筒灯光照射进来。
空无一人。
而另一边安全通道内降谷零依旧等待着琴酒的回应。
搜查的人一点点向他们这里靠近。
琴酒冷淡地瞥了微微仰头看着他的降谷零。
看不清表情，却也能听出他语气中的笑意。
没有夹杂其他情绪，纯粹的笑意。
他握紧枪柄，拉过降谷零手臂一声不吭向上走去。
贝尔摩德挑眉拍拍被抛弃的伏特加，轻巧地向下一跃。
“走吧，你大哥不要你了。”
与贝尔摩德两人分离，琴酒他们闯入无人的财务部办公室。
走向窗户，见大楼似乎已经被问询而来的警方围住，琴酒又一次拉上窗帘。
“这次你是打算直接将我们一网打尽。”
不是疑问句，琴酒认定波本这次是在玩瓮中捉鳖的游戏。
降谷零站在他身后摆弄那头耀眼到不适合杀手的银色长发。
“如果我说是，你会如何？”
他放开琴酒的长发，手指缓缓插入琴酒指缝，与他五指相扣。
他仿佛自言自语般呢喃道，“会杀了我吗？”
一把伯莱塔稳稳抵在他眉心，可手心温凉的触感没有消失。
琴酒依旧任由自己握住他的手。
降谷零抬眸直视他，所有神情隐在暗色下看不真切。
“你要杀了我吗？”
连降谷零都不敢置信自己怎么敢进行这一场豪赌。
失败的可能性几乎百分之百。
可他依然在用赌那微乎其微的可能性。
一旦琴酒开枪，他就会当场死亡。
远处的喧哗声，楼下的警鸣声在这一刻都仿佛沉静下来。
呼吸声在耳边无限扩大。
降谷零在黑暗中寻找着那双若隐若现的幽绿色瞳孔。
在等待他的回应。
“我说过那是最后一次。”
琴酒冷淡的声音响起。
降谷零插在口袋里的另一只手倏地攥紧，像是在等待什么讯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