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到少女斩钉截铁的话时身形猛然一顿，竟然不是完全站在朝廷那边的吗？
“这世上还有许多像我这样的商人，曾经的我是从不沾染这些的，直到我看到那些商人的行为被地方官员默许，甚至是参与其中。既然如此，还不如我来做。”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真是善良极了？”沈流英嗤笑一声。
“难道不是吗？我会付钱，可你看那些商人会吗？”他冷笑一声，“他们只会暗中下手。”
“难道我不是你暗中下手得来的吗？”沈流英缓缓坐下，同他一起眺望窗外的景色，“你这是在自欺欺人。”
“根本就是个谬误。”她给他的行为下了定义。
“谬误？”他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轻轻笑了起来，双肩都在微微颤动，可他的眼中却是一片幽深，“朝廷都懒得管的事，难不成我们沈大人要来接手这个烂摊子？”
“沈大人是个例外，所以褚某不是补偿了大人，让你不必与她们挤在一起吗？还由我亲自教导，想必沈大人很快就能走出天欲晚。”
听出他话语中的不屑嘲讽，沈流英没有在意，“领主实在是高看我了。”
“不论是男子还是女子，都难逃命运的指控。”褚南风接着说，他转首回望沈流英，眸色深深，缠绕着化不开幽潭，“沈姑娘在京城怕是见识了不少贵族少爷，打马游街的儿郎也是时时偶遇。”
“想必沈姑娘不会知道，这京城之中有贵人，就会有下等人。有些人天生命好，有些人，却只能做人脚下的泥，一辈子也难以出头。”
“在京城中有一家依靠贩卖奴隶奴仆为生的商行，可以说是日进斗金也不为过，难道他们的奴隶就是正经得来的？他们的生意就是正大光明？他们就没有弄出过什么人命？”
看着面无表情的沈流英，褚南风理理衣袖，“同样都是做人的生意，凭什么他们就高人一等？”
“沈大人，我说的对吗？”
沈流英木着脸，不说话，无声对抗着他的歪理。但是她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有几分道理。
“况且，若是没有我们这些人，单单凭借贵族女子以及良家女子，哪里能有如今人声鼎沸的盛况。”说着他将手放下，“怕是凌江国早就人才不济，早早败落了去。”
沈流英：……第一次见给自己脸上贴金贴得这么理所当然的。
“沈大人，你说呢？”
沈流英在心中冷笑一声，我说，我说什么，话都被你说尽了。
“沈大人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他转身回到她身边，微微俯身，热气喷涌而来，沈流英皱了皱眉，“说实话，如果不是沈大人这张脸，沈大人也未必能一直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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