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供到了沈岐手里，他看完后，神色十分平静：“殿下此次前来，是……”
齐雍道：“沈峥说，大房的账房里藏了和隆盛行贩私往来的账目，要赶在大理寺上门之前，把账目找出来。”
柳心瑶额头上一下冒出汗来：“这，香河县那三间布庄，一直是二房在打理，去岁镇北侯府三房人在族老们的主持下分了家产，那三间布庄也分到了二房，香河县的相关账目在分完产业之后，就已经封存了……”
那三间布庄，原也是公中的产业，在分家产之前，账目也是公中的账，所以才会封存起来。
等三五年，二房拿到铺子以后，纠纷没有了，才会销毁账目。
被封存的账目，基本就属于半废，除非香河的铺子出现什么纠纷，才会启账，她也不会花时间精力去查那些账目，其他人也不会多重视那些快要作废的账目。
如果老夫人在封存的账目上动手脚……
沈老夫人连忙打断柳心瑶的话：“到底是公中的产业，如今账目出了问题，定要尽快找出来……”
屋里静了片刻，直到这时，沈昭嬑轻笑一声：“老夫人指的是，您让胡嬷嬷悄悄放进账房里的那本账册吗？”
“如果您要找那本账簿，怕是将账房掘地三尺，也找不出来了。”
沈老夫人豁然抬头，目光直直地看向沈昭嬑。
沈昭嬑直视老夫人，一字一顿地说：“红萝，把账册拿给族公瞧一瞧。”
红萝捧着账册上前呈给了五族公。
五族公一翻，看到一笔笔贩私的账目，最后显示的资金流向居然是大房，如何不明白，这是沈老夫人和沈峥早就串通好的。
所以沈峥才会把一切罪责全推到大房，有这样一本账册，就足以证明贩私的是大房，就算大理寺仍有疑虑，只要老夫人主动出面作证，一口咬定，贩私的就是大房，大房的罪名就要确实了。
沈老夫人喉咙发干：“账本怎么、在你手中？”
“很简单，”沈昭嬑看着她灰败的脸色，心中从未有过的畅快，“我早就猜到了，您会为了帮沈峥脱罪，把罪名推到大房头上，所以从沈峥被抓之后，就一直盯着福安堂。”说到此处，她不禁红了眼眶，“这种事，您做得还少吗？我如果不防着些，大房一家都要被二房生吞活剥了去。”
沈老夫人身子一瘫，捂着胸口，连连也喘不上来了：“你，你这个孽……”
五族公冷笑一声：“亏得昭姐儿发现得早，不然镇北侯府满门都要叫你们母女俩祸害了。”
沈老夫人到了嘴边的话，生生卡在喉咙里了。
沈昭嬑轻声说：“胡嬷嬷帮你调换账本时，账房里有人亲眼见到，人证物证俱全。”
人是她特地安排的。
一方面是为了人证物证俱全，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让府里一些人知道老夫人的真面目。
免得将来传出大房不孝的话，大房百口莫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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