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眸看着面前这人的眼睛，姜星沉却忽的镇定下来，发颤的指尖也平静了。
带着点点汗意的指尖划过商陆锋利的下颌，似是带着万分柔情。
姜星沉原本帮商陆躲过净身就是想要利用他，让他成为自己手里最好用的一把刀。
许是自己的重生改变了商陆原有的轨迹，这一个世界的商陆反倒是多了几分少年意气，同样，也没了前世那股子钻营的心劲。
而面前的商陆，是前世狠戾无情的九千岁，是谈笑间灭人九族的商掌印。
理智告诉姜星沉，和面前的这个商陆合作是最好的选择。
可看着那熟悉又陌生的面庞，姜星沉不知怎的又想到了先前商陆那亮的不像话的眼睛。
那挂在嘴边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这个商陆比原先那个更有野心，更适合自己的筹谋。
不是吗？
不，不是。
想明白以后，姜星沉轻轻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
“商掌印，本宫还是更喜欢那个没多少心思的商陆，您觉得呢。”
见她这样，商陆微微挑了挑眉。
趁着心伤的时候假意暧昧，再用利益诱惑。
他这招数先前在后宫行之有效，不然也不会获得淑妃的信任，那么快就在柳磐的帮助下成了司礼监掌印。
鸟飞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等到他站稳脚跟时自然没有给柳家什么好果子吃，随便翻出一件柳磐收受贿赂、卖官鬻爵的案子，将他打发到边关去了。
而二皇子作为新一任太子，只得和淑妃一起，唯唯诺诺的听自己的话。
这位长公主明显有更高的心气，竟然不愿意同自己合作？
“长公主说这话可真是叫人伤怀啊，明明都是商陆，长公主怎的厚此薄彼呢？”
商陆说着便又靠近了些，长臂一伸便将姜星沉牢牢的固定在石凳上。
明明是极暧昧的动作，可两人之间的对视就仿佛结了冰，心跳也慢了下来。
“美人在骨，不在皮。”
听了这话，商陆脸上的表情一顿，神色也僵硬了几分。
趁着他走神时，姜星沉猛的抬膝，重重的撞在商陆的下巴上。
钻心的疼痛从他的舌尖传来，血腥味四散开，商陆忙伸手去摸舌上的伤口。
就在这时姜星沉又用了十成十的力，一脚踹上他的肩膀。
商陆一个趔趄坐在地上，还未反应过来喉间便觉出一阵寒意。
匕首。
一个两寸来长乌黑发亮的小匕首。
当时商陆离开公主府后特意送来的，从外头看不过是一根略宽的发簪，可按动上头一个不起眼的机关后便能从里面取出一个小匕首来，极适合女子用来防身。
因天色暗，所以方才商陆并未瞧见她发间隐藏的把匕首，只瞧见她乌黑的头发和那两枚莹润的玉簪。
而现在姜星沉半跪在地上，用膝盖死死的压着商陆的胸膛。
玉簪碎作几块，原先的发髻因没有簪子的固定已经散落开来。
瀑布般的乌发垂落在她身后，一股子栀子花的味道钻进商陆的鼻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