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写板上的第一行内容就把他难住了。
姓名，身份证号。
他想起来，宋瓷现在是个名副其实的黑户。
“就诊卡或者小孩子的证件带了吗？”护士问道。
“没有。”
闻燃写了个名字血型，就把手写板递了回去，“身份证号我不记得，明早我拿证件过来。”
护士噎了一下，两眼上下看他，翻了个白眼，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又是一个对孩子不上心的爸爸。
“以后还是记住比较好，急诊室要立刻填信息的，耽误了小孩子诊治有你后悔的，家里还有其他人吗，打电话问一下。”
闻燃：“没有。”
没有他还理直气壮？
护士深觉眼前这个男人不负责任，扔下句“明天早点儿把证件带来填信息”就走了。
闻燃对她转身时轻蔑的眼神无所谓，找到沈狄的电话打过去。
过了十来分钟，急诊室的门打开了。
医生：“还好，病人只是闹肚子了，问题不严重，发热也已经基本控制下来了，转去输液室吊几瓶水就能降下去。”
闻燃：“谢谢。”
闻燃去抱宋瓷时，她还没醒。
可能是发烧的原因，她的脸不像进医院时那么白了，反而很红，从脸到脖子红成一片，眼角和脸颊上还有干涸的泪痕，在灯光下反着光。
输液室的人很多，一进去就全是小孩儿的哭声，从几个月的婴儿到已经一米六几的儿童都有。
见他大半夜的还戴着口罩和帽子，很多陪护家长和小孩子都朝他看。
“妈妈，这个人好奇怪，他夜晚戴帽子。”
“嘘！”
抱着宋瓷找了个位置坐下，旁边的童言无忌的小朋友的他妈妈连忙和他隔开一个空位。
闻燃毫无表情只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宋瓷，依旧睡得安详，一点儿要醒的迹象都没有。
护士拿着输液设备过来，“476号？”
“嗯。”
闻燃把手里的单子反过来递给护士，护士看了一眼就还给他。
“把病人手拿出来。”她一边操作一边说。
闻燃把宋瓷的手拿出来，她的手实在小的可怜，被他握在手里两人的手形成鲜明的对比。
针头插进去的瞬间，宋瓷的眉毛皱了一下，不过很快又平静下来。
“这瓶大概三个小时，好了再换下一瓶，这瓶流速不能调啊。”
护士见他不像是个有耐心的，怕他手欠，不放心的交代了一句才走。
儿童输液室里很吵，每时每刻都有不少于两个孩子在哭闹。
闻燃旁边的男孩，看着比宋瓷大好几岁，吊水速度也快，每一次换针都嚎得惊天动地，每次都差点儿把宋瓷吵醒。
闻燃跟护士说要开个病房，护士直接呛到，“476号不严重，今晚输两瓶液就好了，开什么病房，这么点儿苦都吃不了，就不要生小孩啊！”
护士声音不小，旁边的家长都鄙夷地看向闻燃。
也有几个好心的过来劝他。
“我看你是怕你家小孩睡不好吧？不用担心，小孩子容易被打针的肿胀感疼醒，你家这个针慢，不会醒的。”
“对，而且就打两瓶，换一次针，你把她耳朵包进毛毯里，抱紧一点儿就不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