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套衣服衬映得岁岁的脸蛋红扑扑的，像颗又脆又嫩的大苹果。
一到花园里，岁岁就张开双手往前冲刺然后一个跳扑，陷进了厚厚的雪里。
她像一条红色的小鱼，在雪地里欢快地游了起来，乌黑浓密的头发上全是雪花。
中途翘班的路聿风举着相机，一顿咔嚓下去，给闺女连拍了好几百张照片。
他把胶卷递给何慕婉，“妈，你先帮我收好了，等一下全部洗出来贴在我们家的大厅里，我再带几张去公司。”
何慕婉正躺在摇椅上闭目养神，闻言睁开眼睛，“你这段时间是不是心情不好？”
路聿风低头调参数，“没有啊。”
“你是我儿子，我看得出来。”
何慕婉轻轻晃动着摇椅，“自从岁岁的手术开始准备之后，你胃口都小了，昨晚只吃了半碗饭，就连跟我们聊天的时候都会走神。老五，你在担心什么？”
路聿风的动作僵住片刻，才无奈又担忧的说：“我只是害怕。”
何慕婉第一次听她的小儿子说出“害怕”这个词，一时觉得新鲜。毕竟路聿风在七八岁的时候就能独自就欧洲旅游了，她一直觉得没什么东西是他会害怕的。
路聿风很少有这么脆弱的时候，他低声说：“虽然这么多医生一起商量了那么久，但手术毕竟有风险，万一岁岁手术以后还是恢复不了怎么办。她还那么小，一直期待自己可以说出话来……”
“路聿风。”
何慕婉严厉地打断了他，“我知道你身为父亲，在孩子最为关键的时刻面前，是会产生不少顾虑。但你的情绪也间接影响了岁岁的心态，你不能让她知道你害怕，不然她也会产生退缩。你是爸爸，应该做她最坚强的后盾。”
都二十八岁的人了，还被亲妈训了一顿。路聿风哭笑不得，但也释怀了很多，他由衷地说：“谢谢妈，我明白了。”
何慕婉欣慰地笑了笑，才问：“可颜的行踪一点眉目都没有吗？”
她出院以后就看到了路聿风和楚可颜的结婚照，对上面那个笑得温婉的儿媳妇是越看越顺眼。
知道楚可颜因为岁岁被人贩子拐走而精神恍惚失踪以后，也是心疼得不行。
“没有。”
路聿风看着在雪地里撒欢儿的岁岁，眼神柔软，但语气却充满遗憾，“我醒来以后这几个月，手底下的人没日没夜的找，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何慕婉犹豫地问：“都快五年了，她会不会……”
“不会。”
路聿风斩钉截铁地说：“我相信可颜一定还活着，她一定在等我找到她，带着岁岁和她团聚。”
在他的影响下，何慕婉也是坚定了许多，她软和下神情，说：“肯定可以找到的。”
岁岁远远的就看见爸爸和奶奶在聊天，她捧着自己刚刚做好的雪兔子，哒哒哒跑到路聿风面前，想给爸爸看自己的最新杰作。
岁岁做的雪兔子栩栩如生，就是有一只耳朵不小心掉了，有点滑稽。
路聿风摘掉岁岁眼睫毛上的雪花，郑重的夸奖道：“好可爱的兔子。”
首都开始下雪的第三天，岁岁被推进了手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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