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带着凉意浸入骨骼，男人冷得瑟瑟发抖。
德福不忍心继续看下去，转过身背对着狼狈憔悴的墨衍。
雨水流入了他的眼睛里，男人弓着腰伏在地上发出了绝望的呜咽声，闻者为之悲伤。
越来越多的血液在身下堆积，墨衍的眼皮越来越沉，就在他阖上眸子的那刻，门终于打开了。
楼澈披着外袍走出来，身影颀长，脸上带着饕足的神情。
眸色淡淡吩咐道，“速速宣御医来为国师诊治。”
床帘被掀开，男人微凉的手臂把女孩踢开的被子盖好。
沾湿毛巾帮少女擦拭脸上的汗珠。
她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
楼澈沾了水抹湿女孩有些苍白的下唇，将她缓缓抱起来，圈在臂弯里喂水。
“眠眠，喝点儿水。”
少女深陷在迷蒙的梦境中醒不过来，听到熟悉的声音，微微张开唇瓣，含住了杯子。
她那沙哑刺痛的喉咙被温水浸润过后舒服多了，随后又晕晕乎乎睡了过去。
阮眠在梦里拼命跑着，脚下的土地像是变成了沼泽，从里面伸出无数恐怖的手臂像抓住她的脚。
快跑，快跑……
女孩累得气喘吁吁，但身后追逐而来的怪物越来越多，一旦被逮到就会万劫不复。
最后她跌倒摔在地上，纤嫩脚踝被可怖的手指紧紧攥住无法逃离，将她拉入黑暗中。
“呼！”
女孩骤然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既没有怪物也没有人追她。
阮眠被换了一件鹅黄色长裙，头上仅插着一根梅花白玉簪。
昳丽的脸上未施粉黛，如出水芙蓉般清新动人。
少女靠在床头喘气，双腿沉得动不了。
浑身的骨头像是被碾碎了般。
空旷的寝殿里只有几名陌生的侍女，看她醒来了，帮她布置用膳。
“你们是谁？”
阮眠从未见过这些人，可无论她怎么问，都没人回答她。
宫中御用的檀香萦绕在上空，闻久了可以凝神静气。
“陛下在哪？”
侍女们皆不说话，默默站在旁边。
脚步声响起，人还没到，女孩就嗅到了那股难以掩饰的苦涩药味儿。
楼澈兴许是刚下朝就急忙过来了，连身上的衣服都还没换下。
“眠眠可是想朕了？”
他就像是回到了女孩初见时的模样，气质清冷如谪仙。
温润好看的眸子里溢出满满的爱意。
和昨天那只疯狂得猩红了眼，不知节制的野兽截然不同。
少女故作凶狠的瞪着他，却惹得男人低声轻笑。
他挥挥手让侍女们退下。
弯腰搂着女孩走到了桌边，“眠眠想吃什么？”
男人语气温和，眉眼如画。
极其有耐心的将每一种菜品都装在勺子里递到阮眠的嘴巴边，若她不吃就换下一种。
女孩根本没心思吃东西，观察了楼澈的表情后，问了句，“墨衍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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