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镜按着他的头，撸他的头发，“说什么呢，什么最后的晚餐，今天说话怎么这么不吉利？”
“没啥，就是感慨感慨。”
四个人一直吃到半夜，都喝了点儿酒，不多，微醺。
陈瀚锦红着脸，“都洗洗睡吧，这些垃圾我来收拾。”
“别了，放着，我来。”
岳照林把他赶去睡觉去了，一个人默默地收拾完了宿舍里的垃圾，拎着垃圾袋儿出了门，站在宿舍门口，往里看了一眼，看到他们仨儿都睡了，叹了口气，关上了门。
去宿舍楼底下扔掉了垃圾，没有立即回去，站在宿舍大院里，抬头看了一眼，看到了满天的繁星。
他其实有点儿舍不得。
要不是这个幻境，他都不知道他的大学在夜晚看起来这么宁静，要是真的能在这里上完四年大学，那该多好？
可惜一切都是假的。
他想劝自己摆烂，就留在这里过一辈子，但是不行。
他说服不了自己，要真留在这儿了，他就是一只鸵鸟，只藏了头，没藏住屁股。
这里的陈瀚锦这么温厚，镜哥和厉兵那么义气，让他越发地觉得他必须得离开这里，他得回到现实世界，跟他们三个并肩作战。
他走回了宿舍，在宿舍门口站了一会儿，没进去，转身上了楼梯。
隔壁506的宿舍开了，白敏安走了出来，跟在他的身后。
“你别跟着我。”
“你这么晚了不回宿舍，准备去哪儿？”
“去我该去的地方。”
他们俩一前一后上了天台。
岳照林站在边缘上，往下看。
白敏安就站在他的后边儿，问：“你是不是觉得跳下去你就能回到现实世界了？”
岳照林不确定，“电影和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只要在幻境里死了，就能回去了。”
“万一回不去呢？”
“就算回不去，也不会继续在幻境里待着了，我宁愿死，也不需要这虚假的一生。”
岳照林只是在赌，他知道制造这个幻境的人，对他并没有恶意，所以他想让那个人明白他要脱离幻境的决心。
白敏安不死心，“难道你真的舍得把我们留在这里么？”
“舍不得，但是我也舍不得外面那几个。”
叮铃铃——
岳照林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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