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开始韩青就发觉道桦不对劲。
自从使用龙御上宾之后，道桦的目光就紧盯着自己空无的左手。
仿佛他手中有什么东西一般。
而在对战之中，癫狂的道桦也会有意避开韩青空无的左手，仿佛其中有什么不可触碰的东西一般。
利用这个特性，韩青几乎可以完美防住道桦的攻击。
道桦此刻几乎翻白的双眼渐渐流出了眼泪，唔咽的声音从他口中传出。
在他眼中韩青不断用手中的道玉欣当做盾牌阻挡着他的攻击。
而他只能无力的尝试左右突破，然而却破无可破。
一如那个雨天一般。
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天，奄奄一息的道玉欣被仇人抓在手上，如戏耍一般在他面前晃动。
而道桦往日一往无前的剑法也因此变得毫无作用。
数百年前他无法破局，数百年他依旧如此。
他从未长大。
不知过了多久，道桦仍旧如残影一般在韩青周围晃动着。
而韩青依旧面无表情的用空无的左手阻止着他。
忽然！
韩青左手猛地一伸，朝着道桦手中的玉欣长剑迎去！
之前快如残影一般的道桦忽然一滞，手中前刺的长剑在韩青左手之前节节分解。
玉欣长剑的碎片在空中飞散着，韩青眼中渐渐露出精光。
在这一刻，道桦身上冲天的龙气停止了，他飞扬的长发搭了下来。
雨水打湿了他，道桦失神落魄的站在原地。
他盯着韩青的左手，久久没有动静。
在幻觉之中，道玉欣奄奄一息的身体仍旧和那一日一样被韩青抓在手中。
唯一的区别是，自己没有失手把道玉欣杀死。
啜泣着，道桦凭空跪了下来，如同被打断脊梁的狗一般在韩青脚下凭空磕着头。
“放过她吧……”
“求求你……”
这一次，道桦做出了与数百年前完全不同的选择。
他选择了低头，选择了求饶，选择放下一切荣耀。
然而一切都没有意义。
韩青手中的道玉欣只是他执念的幻象罢了。
而道玉欣则真真切切的在那个雨夜被他失手一剑刺死了。
韩青站在道桦面前，表情冷漠的看着他。
不需要任何回答，因为道桦在要磕下第三个头的时候就已经不行了。
龙御上宾的副作用已经将道桦彻底摧毁。
失去了飞行的力量，道桦的肉身朝着地面落去。
在空中悬浮的碎片之中，道桦的肉身翻腾碰撞。
最后他重重的砸在了九十九阙冥骨塔的一处废墟之中。
雨滴打在道桦的脸上，他的视线开始模糊。
他看不见韩青，也看不见道玉欣。
鲜血不住的从他嘴角溢出，胸口的破洞让地面染出一个大大的血花。
道桦的瞳孔渐渐扩散。
天道的金光从空中落下，照向了道桦的肉身。
道桦的引路人重京不住的从道桦体内逸出。
丹凤则从韩青体内飞出将其吞噬。
但这些道桦都看不见了。
他只能看见无尽的白。
“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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