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毛被谭秋萍拉着向那些江湖人士逐一介绍,他的心里忽然产生了一种错觉。
难道说今晚这里压根就没事,大家闲着也是闲着,跑来看戏的同时再能多交几个朋友?这里的天台,其功能就是等同于华懋饭店二楼餐厅里的大露台吗?
只不过么,从那里望出去的是外滩标志性的十里洋场,而在这里,则是灰蒙蒙的一片。
……
就在他思想游离之间,就听谭秋萍继续往下介绍。
“毛教头,这位是元和堂的大东家陆南山,也是江西陆家现如今的当家人。陆老师平日里很少管江湖事,晓得他名头的也不多,但元和堂侬肯定有所耳闻,在眼科眼疾方面,是阿拉中医里厢头一块牌子!”
一个开药店的也能是个夜行人?这江西陆家又算是哪门哪派?
王二毛压根就没听过。
但看这人虽是一身劲装,但往前一站,却自有一种临渊而立、苍松翠柏似的气度,不由地肃然起敬,忙拱手见过。
“最后这个是自家人。”
谭秋萍嘻嘻一笑,亲亲热热地拉过那个老妇人来,“这位秋素素秋姐姐,是我的启蒙师父,也是阿拉兰花广州分舵的堂姑娘。”
啊?
王二毛大大的吃了一惊,眼珠子差点弹落下来。
兰花广州的堂姑娘,其位份等同于香香,居然是个这么老的…… 姐姐?
现在,脑子已经不够用了,他赶紧上前一步,躬身便是一个大礼。
“属下见过堂上!”
这是兰花的规矩,天晓得谭秋萍跟这位老姐姐有没有说过他的真实身份,但在此时此境,假身份必须要往真了演。
就见那秋姐姐果然是气度不凡,不惊不忙,淡淡一笑,“毛教头辛苦了,这趟过来上海帮衬两只屁糟精,我你皆是客座,以后招呼起来,不用再去讲究啥个位份。”
这么一说,王二毛差不多懂了。
这位老姐姐是专程来的,而且来了就没打算走。
估计么,这也是姨娘早就安排好的,怕他们几个小的没经验,专门去找个老人来上海看着。与其说是帮衬,不如说是督军更贴切些。
只是香香那边并没提前收到消息,这人跑来上海也没提前来跟兰花会合,而是直接出现在了这里。难道说,今晚的事情她们远在香港却已经早有预料?这个秋姐姐是跟着事情来的?
还没等他理清思路,谭秋萍算是介绍完了,直接往下继续讲。
“毛教头,秋姐姐这趟来,兰花内部的事体阿拉回去再讲。现在么,这里的事态有点严重了,还是先请张堂主简单给大家讲一讲。阿拉这几个,也是刚刚碰的头,看看有啥可以做的,总是江湖一脉,道之所在,必要义不容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