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夏的指尖无意识地掐进了掌心，鲜血从指缝间渗出，他却浑然不觉。
（如果...余念安真的存在...）
监狱斑驳的墙壁在他眼前扭曲变形，仿佛变成了那个阳光明媚的阳台。他看见余念安端着茶杯的手指，看见她耳后那颗小小的痣，看见她微笑时睫毛投下的阴影——这些细节太过真实，真实到令他毛骨悚然。
（七年...整整七年的记忆...）
（"生生不息"能创造记忆，但能创造出这么完美的谎言吗？）
他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脑海中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也许...我根本不是什么"参与者"。）
（也许从始至终，我都是...）
墙上的血字"齐夏"开始蠕动，像是有生命般扭曲变形。每一个笔画都在嘲笑他的自以为是。
齐夏突然想起余念安常说的话："世上的道路有许多条..."她的声音如此清晰，仿佛就在耳边。
（不对...）
（如果她真的只是"生生不息"创造的幻象...）
（为什么连说话的语气都这么...）
他的呼吸突然停滞。
（除非...）
（她确实存在过。）
（就算是生生不息，也不可能凭空捏造一个不存在的人。）
（潜意识会自动否定虚假的记忆。）
（所以...）
（余念安必须存在。）
昏暗的监狱内，钱五的声音突然打破了沉默。
“齐夏，不知道为什么……”他盯着齐夏，眼神凝重，“上一次你回响的钟声，特别大。”
“列车上的生肖……全部都被惊动了。”
齐夏的目光微微一动，缓缓开口： “钱五，我问你…… 一个人，可以拥有两个回响吗？”**
钱五低头思考了一会儿，才摇头回答：“我没有听说过这种情况，只有神兽……那种特别的存在，才能拥有多个回响。”
他抬眼，直视齐夏，语气里带着一丝试探： “可是，你是神兽吗？”
齐夏沉默了一瞬，随即摇头。确实不是，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参与者罢了。
（但钱五说过，他的回响是两个字的。）
而齐夏却知道，自己的回响是四个字的……“生生不息”。
钱五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微微眯起眼睛：“齐夏，你可以创造两个回响吗？”
“你这次的‘回响’……和之前有什么不同吗？”
齐夏没有立刻回答。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仿佛那里刻着某种无形的印记。
然后，他缓缓点头。
“是的。”
“这一次，我的回响……叫做‘生生不息’。”
四字回响。
前所未闻。
钱五的表情没有太多惊讶，反而像是早有预料般点了点头。
“果然…… ”
“这样的四字回响，声音这么大，也说得过去了。”
齐夏的指尖轻轻敲击着铁桌，眼神沉静而深邃。
（钱五没听过四字回响的钟声……）
（这证明，过去的“我”也从未走到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