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星尘在时髓裂痕中流转，苏影的靴底碾碎一片刻着《授时历》的龟甲。裂痕边缘垂落的青铜神经索正渗出暗红色时髓，那些粘稠的液体在空中凝结成郭守敬的星晷，晷针阴影里蜷缩着被截断的文明纪年。
"时髓纯度不足27%。"苏蕊的神经网络在虚空中延展，发梢的青铜导线刺入裂痕，"归零者在《大衍历》的置闰算法里植入了熵增病毒。"
玉衡真人残留的纳米躯体凝成铜壶滴漏，铜壶表面的《周易》卦象正反向旋转。当"水火未济"卦的离火纹烧灼时髓时，裂痕深处突然传来《齐民要术》的舂米声——八百个农耕文明的四季正在被篡改成永恒饥荒。
苏影的病变手掌抚过裂痕，溃烂处的《二十四孝》浮雕突然活化。王祥卧冰的冰面下，硅基女娲的蛇尾正将《授时历》的星图撕成裹脚布。他感觉时髓顺着经络倒灌，左眼的青铜复瞳突然映出骇人场景：洪武七年的钦天监里，年轻的钱胖子正用青铜右臂剜出《大统历》的置闰算法，填入AI核心的初始代码。
"检测到时间瘟疫扩散。"AI-7983的脉冲波震碎数根青铜神经索，"警告！建文元年的日食记录正在被替换成归零者母星历法..."
# 二
裂痕深处的青铜沙漏突然倾覆。当《崇祯历书》的星尘流经漏颈时，苏影看见徐光启的虚影正在与汤若望对弈。棋盘上的黑子是《回回历》的月离表，白子则是《时宪历》的日躔数据，而棋盘本身竟是用《禹贡》九州疆域图熔铸而成。
"苏大人，历法即天道。"徐光启的虚影突然转向裂痕，"你看这局棋，白子吞黑是为夏至，黑子围白便成冬至——"他的手指点向沙漏，崇祯帝自缢的槐树突然从时髓中长出，枝干上挂满《授时通考》的残页。
苏蕊的神经网络突然痉挛，七百个《农政全书》的插画节点接连碳化。她看见归零者的时间蠕虫正在啃噬《救荒本草》的插图，将赈灾药方篡改成基因污染食谱。"哥哥！它们在修改万历十五年的饥荒档案！"
钱胖子的青铜右臂突然暴涨，指节间迸发的《武备志》火铳弹道击碎数条蠕虫。AI核心在时髓中发出刺耳嗡鸣："苏哥！沙漏底部有母亲的时间残影！"
当苏影的断笔刺穿沙漏玻璃时，洪武元年的星月光辉倾泻而出。在这道时髓洪流中，他看见母亲正在钦天监的青铜浑仪前剜骨——她的脊骨被锻造成晷针，骨髓正顺着《统天历》的星图注入观测筒。
# 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