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盯着食堂微波炉的金属旋钮，感觉它正在对自己冷笑。
“今天是实践考核，”老金用平底锅敲了敲微波炉外壳，“目标是把这份便当加热到75度——精确到小数点后一位。”
便当盒里躺着块冻成冰砖的咖喱鸡，冰晶在日光灯下泛着蓝光，像极了老金T恤上“爆炸是门艺术”的荧光涂料。
“倒数三分钟，开始！”
训练场的警报器突然自动播放《野蜂飞舞》，据说是上届学生改造的“紧张氛围增强装置”。林小满的掌心开始发烫，沙漏里的金沙逆时针旋转，在玻璃壁上刮出细小的刮痕。
他深吸一口气，回忆老金的教导：“微波炉的原理是爱——不对，是电磁波与水分子共振……”
冰砖发出“咔啦”裂响，咖喱汁像解冻的岩浆缓缓流动。温度计数字跳到52.3度时，微波炉的转盘突然加速，发出直升机的轰鸣声。
“稳住！”老金从四次元挎包掏出个怀表，“想想你出租屋那台老微波炉，转盘卡顿还要拍两下才能启动——”
记忆如潮水涌来。失业第15天，他用微波炉煮泡面结果引发跳闸，黑暗中摸到的泡面碗沿还留着余温。那温度像母亲端来的姜汤，从指尖一路暖到胃里。
温度定格在74.9度。
“差0.1度！”老金痛心疾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林小满看着咖喱表面凝结的油花，突然意识到那图案神似沙漏裂纹：“会……引发食物怨灵？”
“不，食堂大妈会骂我们浪费电。”
考核失败的惩罚是打扫训练场。林小满蹲在地上擦除冰咖喱溅射的痕迹，发现地砖缝隙里嵌着半粒玉米——是他上周“爆米花物理”课的遗留物。清洁机器人滑过来，机械臂突然抽搐着喷出清洁泡沫，在地面画出个笑脸。
“你也觉得我菜是吧？”林小满戳了戳机器人的摄像头。
机器人播放起《欢乐颂》，泡沫笑脸变成爆炸蘑菇云。
夜晚的宿舍弥漫着焦糊味。悬浮床的电子苔藓拼出“建议心理辅导”，林小满翻身时压到本《微波炉简史》，书页自动翻到第三章：“论加热与毁灭的量子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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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屏瞬间，手机壳裂痕扩大，碎玻璃渣拼成“接受”的荧光字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