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蹲在1999年的夕阳里，脚边躺着台锈成抽象艺术的微波炉。这是时间银行派发的第一单任务，电子苔藓把注意事项贴在空气里：「修复编号MW-1999号设备，注意避开千禧年病毒」。老金正用平底锅煎时空乱流当晚餐，锅里的油星子炸出2000年1月1日的烟花特效。
"这玩意儿当年可是网红。"老金踢了踢微波炉残骸，生锈的转盘突然脱落，滚出张泛黄的电器发票。林小满凑近辨认字迹时，发票上的购买日期突然变成今天，金额数字像贪吃蛇般扭动。
沙漏纹身开始发烫，林小满的指尖刚触到微波炉外壳，整个人就被拽进时间漩涡。1999年平安夜的电器行在眼前展开，穿灯芯绒裤的顾客们围着台银色微波炉惊叹，橱窗倒影里闪过校长年轻的脸——他头顶的朋克紫发正褪成灰白。
"欢迎体验千禧年特别款！"售货员按下启动键，微波炉突然迸发蓝光。林小满看见无数代码洪流从散热孔喷涌，正在播放《相约九八》的电视机集体死机，整个商场的电器像多米诺骨牌般接连爆炸。
"原来这就是千禧虫！"林小满的金沙自动编织成防火墙，却挡不住1999年的数据病毒。老金的声音从时间裂缝里挤进来："菜鸟！病毒本体是那首没写完的程序诗！"
林小满在代码风暴中抓住片发光残页，像素化的诗句正在吞噬时间：
【当00变成99
烤面包机将学会哭泣
每个字节都是倒流的沙漏
在世纪的裂缝里……】
量子猫突然从通风管跳下，叼走残页冲向微波炉。林小满追进控制面板的微观世界，看见病毒本体是只由0和1组成的电子章鱼，触须正把1999年的日历扯向2000年。沙漏纹身爆发金光，他下意识模仿老金甩平底锅的动作，金沙凝成锅形拍在章鱼脑门上。
"滋滋……检测到时空悖论……"章鱼缩成团乱码，微波炉突然开始播放《难忘今宵》。林小满被弹出时间漩涡时，手里攥着半张烧焦的诗页，背面是校长年轻时的笔迹：「给新世纪的礼物——会写诗的微波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