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乡试是科举的第一道大槛,那么会试就是一场硬仗。
向月清每日早起温习到天黑,又秉灯夜读至深夜。
进考场时,封无和向殊一个赛一个的紧张。
向月清背着考具,步履坚定。
只差一脚跨进门时,向月清回头,很浅地笑:“且看我拿个第一回来。”
封无的心猛地跳了一下,被他家小姐这副暗藏锋芒、低调的张扬帅地有些找不到北。
向月清从不做夸下海口之事,在来年二月,果真拿下了会试第一。
放榜日后一段时间,前来说亲的媒婆险些踏破了向家的门槛,封无终于先人一步,上门纳礼提亲。
送来的聘礼快摆满了整个院子,请来说媒的还不止一人,往常在江湖上呼风唤雨的人物都笑眯眯地在前厅喝茶。
连向殊都有些惊讶地看着满院子的聘礼,怀疑封修是不是把自己的棺材本也一起拿了出来。
不知封无从哪儿找来的唱礼的,嗓音洪亮气足,荡气回肠听着跟唱戏的一样,连惜春都忍不住伸长脖子偷偷听着。
聘礼单子做了两份,一份在外面院子唱着,一份被封无自己偷溜着送了过来,瞧着是他特意给向月清做的。
外头的人还在商议事,封无娴熟的翻墙进来,站在向月清身边,握住她的手,将那自己写的礼单放进她手里。
向月清还没来得及说话,他红着耳尖又翻墙离开了。
封无的声音遥遥传来:
“小姐慢慢看,我去前厅看看。”去听听他们将婚期定在了什么时候。
向月清看着他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样子,无奈笑了。
那礼单绣有金丝缕线,在光下熠熠生辉,表面似乎还留着离去之人的温度。
向月清不可避免又想起封无的眼,他温热的手掌。
大概是来时沐浴过,许刚才离得近了,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封无身上带着的水汽的味道,丝丝缕缕缠绕在她身边。
自从说要定亲后,封无终于不再死死恪守着规矩,永远离她几步远落后于她。
那几步的距离,封无盼了又盼、走了又走,终于能够名正言顺地站在向月清身边了。
向月清低头看向手中的礼单,寻了处座便自己展开了慢慢看。
真金白银、良田商铺、玉器绸缎,还有些西域的珍贵玩意儿。
上头有些名贵东西连皇家都少见。
正想着封无是不是将家底全都掏了出来,向月清目光便落到了最后那写得板板正正的一句话上。
“特献上无名山封无真心一颗,以此为聘,妄得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