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撑在坑边，另一只手直直往下，和铅笔还差十几厘米的距离。
林向飞上半身不断往下。
大半颗脑袋几乎已经在粪坑里。
他的脑袋一动都不敢动，随便往左一点或往右一点，都会碰到坑边沾着的屎。
粪坑里的屎都是成年老屎。
混杂着一股恶臭，足以让人把隔夜饭喷出来。
林向飞摒住呼吸，小脸胀得通红。
此刻他的手和铅笔只有三五厘米的距离，只要再往下够一够，就能捡起心爱的铅笔。
林向飞脑门都渗出了汗，咬着牙关，身体又往下压了压，几乎就要碰到铅笔了。
突然！！！
一条细细的水柱，出现在他眼前。
他下意识顺着水柱往上一瞟。
这一瞟，让林向飞的小宇宙整个爆炸。
他看了自打出生到现在，没看到过的画面。
部分画面有些熟悉。
部分画面又截然不同。
很快，他反应过来了。
隔壁是女厕所，同一条坑位上，有女生在上厕所。
林向飞整个人像被点穴一样，定住了。
呆呆的望着那个画面。
两个眼珠子瞪得滚圆，一眨也不眨。
说不上来是好看还是不好看。
总之就是这么吸引人。
林向飞足足看了快一分钟。
脑子一片混沌空白。
直到听见外面有男生的脚步声，才赶紧以最快的速度站起身。
低头一看，插在屎上的半支铅笔，可能因为有了那泡尿的稀释，让那坨屎变得松软了，那半支铅笔渐渐下沉，只剩一个铅笔头露在表面。
没一会儿，铅笔头也沉下去了。
不过林向飞此刻已经顾不了半支铅笔。
他觉得刚才看到的那画面，已经值回了铅笔价。
林向飞失魂落魄走出男厕所。
走到操场大杨树下，一屁股坐下。
背靠大杨树，两眼涣散。
此刻他脑子里只有两个字。
头发！
怎么会有头发？
好黑的头发！
那个地方会长头发？
这太奇怪了！
怎么可能呢？
头发不是应该长在头上吗？
天哪！自己知道男同学和女同学是不一样的！
男生有小鸡鸡。
女生有小妹妹。
可万万没想到，女生的小妹妹还会长头发。
虽然这个头发派不上什么用场。
可是这区别也太大了吧？
难道是为了弥补女生没有小鸡鸡吗？
所以让她们多长了一把头发。
林向飞当时的内心混乱极了。
小学三年级的他连大字也只识一百多个。
对于这种高深的生理知识，可以说是一片空白。
只能用自己有限的逻辑来推理这个事儿。
不一会儿，他看到从女厕所里走出来的，是教他们语文的欧阳老师。
欧阳老师是本村人，很年轻，她念到了初中三年级，所以村里请她来教小学。
欧阳老师长得特别好看，脸很白，眼睛很大，头发很黑。
还有好几件花布衬衫，每天会轮换着穿，还很爱笑。
每次上她的语文课，班级的那些调皮的男生，会比平时更加调皮，故意大声说话，不好好坐，把书扔在地上。
这么一来，欧阳老师就会停下讲课。
用两只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看着那个调皮的男同学。
再用百灵鸟一样的声音，故意板着脸批评两句。
那些调皮的男同学，一下受到了欧阳老师的关注。
虽然被批评，但心里居然会有一种满足感。
总之是很开心。
那个时候的男生们还不明白喜欢一个人。就会故意惹她不开心。
他们只感觉被欧阳老师一对一的批评，是一种很开心很骄傲的事。
更有一些有小聪明的男生，会故意把自己的成绩退步十几名？
再猛的一个进步。
欧阳老师就会摸摸他的小脑袋，夸他最近进步很大，要继续努力。
就这么一句话，男生们能乐上一个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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