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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楼柜台那里坐了大半个时辰，本来已经昏昏欲睡的阿来现在反而精神极了，脑子里充斥着混乱失序的画面。
反而把自己搞得脸红心跳，难堪极了。
估摸着到了时辰，他下去又烧了很多水，上楼的时候稍晚了些，敲了敲门，半天没人应声。
阿来没走，低着头默默在门边等着。
又过了一会儿，那男人出来了，神色虽仍旧冷淡，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餍足和终于得偿所愿的喜悦。
似乎惊讶他怎么还没走，但阿来存在感一向很低，不被人在意。
那男人看他在，随意道：“辛苦你了，进来换一下水吧。”
阿来巴不得如此，一边低着头缩小自己的存在感，一边放轻脚步进了房间。
很奇特的味道，馥郁而缱绻。
房间内的温度莫名很高，走进来便感觉手脚都软了，其实只是错觉。
走到屏风后面其实要经过床榻，但现在床幔层层叠叠地掩盖着，阿来什么也看不见，只能隐约看到上面躺了个人。
但，忽然，似乎被呛到的咳声传来。
男人连忙掀开床幔，去查看那青年的情况。
这一瞬给了阿来机会，他小心翼翼地看去，格外昳丽的颜色灼伤了他的眼。
床幔复又落下，阿来听到了男人自言自语的低哄声。
好像温柔，但这事情本身就充满强势。
把被弄脏了的水换下，倒满清水之后，阿来慢慢走了出去。
关上房门之前，他听到了男人极致温柔的一声——
“小樾。”
是哪个樾呢？
会是那青年的名字吗？
眼前浮现出伸出床幔的一截手臂。
白皙之上红梅绽放，指尖粉嫩圆润。
阿来觉得，纯白如纸、还未娶妻的自己，仿佛旁观了一场别人的狂欢。
如引人堕落的幻梦。
……
第二日早上，快到中午的时候，来来往往的客人中，阿来还是一眼就捕捉到了昨晚最后过来的那两位客人。
两人一起从楼上下来，那身着青色衣袍的青年眉宇间略显疲倦，下楼时还被旁边的男人扶了一把。
退房的时候，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那青年朝阿来看了过来，本就微微上扬的唇角弯起的弧度更大了些，似乎在冲他友好地笑。
阿来怔愣在原地，忽略了来询问他问题的客人。
但青年旁边的男人跟他说了些什么，那青年便又转过头去，自然而亲密地和旁边的男人交谈。
两人一同走出店外，背影在阳光的映衬下，显得般配极了。
所以他们……
是一对儿吧？
这样亲近自然的姿态，肯定是一对人人艳羡、佳偶天成的道侣吧？
就算不是道侣，和他一个小二又有什么关系呢？
阿来这样想着，那晨光之下的温和笑容，却深深印在了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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