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友誓终于走到刚才看到的小房子,小房子破旧不堪,而且还被上了锁,他们无法在这里躲雨。
杨枝忽然从母亲的故事里停了下来,转而对秦友誓说:“你放我下来吧!”
“我们可能还得换个地方。”秦友誓说。
“没关系,我可以走。”杨枝挣扎着下来,似乎这场躁动的狂风让她清醒了不少。
从秦友誓的背上下来,杨枝觉得更凉快了些,毕竟大风从四面八方席卷她的身体,好似只要她再轻一点,就能被吹起来一样。
她和秦友誓继续往回走,谁知道走到码头的时候,江上的铁皮船孤零零地停在对岸。对岸也没有人,那些在码头附近摆摊的、闲逛的人,都不见了。
秦友誓扯起嗓子叫了几声,没有人回答。
这时候,昏暗的天空忽然下起了大雨。
秦友誓建议,“我们还是去果园里找个房子躲一躲吧。”
他们在路上走着,滂沱大雨随着狂风的吹动,换不同的方向肆虐,雨伞根本无力遮挡。
杨枝索性从秦友誓撑着的雨伞中走出来。
秦友誓见状,想想反正这时候雨伞也没什么用,撑着还费劲,干脆就把雨伞收了起来。
杨枝跟着秦友誓跌跌撞撞地走着,视线被雨伞模糊,很快就分了心神。
她又看见她的母亲,那个在风雨里跳舞的女人。
母亲的碎花裙被雨水冲湿,黏在身上,衬托出曼妙的身材。
她不禁想起,街上那些油腻的男人见到母亲时,目光中总是流露出一种带着欲望的光芒,甚至在母亲经过时,胆大者还假装不经意触碰到母亲身体的敏感部位……
如果母亲没有疯癫,那她一定是个容易受人喜爱的女人吧!
她突然停下脚步,大声地对秦友誓说:“如果没有我,母亲是不是就不会疯癫了?”
秦友誓被她突如其来的反应吓一跳,“你胡说什么?”
杨枝又把刚才的问题重复了一遍,眼泪就流了出来,只是夹混在雨水里,根本分辨不出来。
“这不是你的错!”秦友誓悲悯地看着她说,“从始至终,你才是最没有选择的那个!”
雨声、风声都很大,他们说话不得不扯着嗓子才能让对方听见。
“那我的父亲是谁?”杨枝的情绪好像变得像天上的雨水,突然就崩塌下来了。“会不会连我的母亲都不知道,会不会就是一个欺负了我母亲的坏人……”
说完这些她曾经想都不敢想的猜想,她整个人都崩溃下来。借着这一场动荡的暴风雨,她不再抑制自己的哭声和泪水,她哭得像个受伤的孩子,她泪水就像天上的暴雨,随意放纵,一泻万丈。
只是这一切,都被淹没在强大的暴风雨中。
也罢,她哭得多大声都不需要担心被人听见,她泪流得像个泪人也不害怕被人看见。所有的卑微和耻辱,都会被暴风雨冲刷干净。
“不,不是这样的!”秦友誓叫道。
他还想说点什么,却始终没有说出口。沉浸在自己的哭泣中的杨枝,没有发现他眼里的悲伤和隐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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