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脸惊讶,我接过扇子仔细打量。
“晗”字出自陆翊潇之手,而“潇”字竟然是我自己亲手写上的。
也不知是否他的字过于复杂,字迹看起来有些凌乱,却又看得出是我一笔一划认真写下的。
一脸不可思议,我抬头询问。
“我不记得我有写过这个,这是什么时候写上的?”
陆翊潇意味深长的笑了,我只觉得大事不妙。
他慢慢低下头,附在我耳侧,一字一句道。
“自然是夫人,上次喝醉了,从为夫怀里拿出折扇,嚷嚷着要写上我们的名字,定情信物这几个字,还是夫人亲口说的,莫不是,夫人想耍赖不成?”
果然,果然是那一次贪杯误事。
我孙以晗小时虽胡闹,顽皮,可是却是极听母亲教诲的,母亲不曾允我饮酒,因而自身酒量也是极差。
那一次,是同陆翊潇回到江南的第三个年头,八月十五,正逢中秋佳节。
园中赏月,陆翊潇吩咐仆人备好糕点,清酒。
我本就是极好江南吃食,香甜酥软,入口即化。
陆翊潇端起酒杯同我赏月,皎皎明月似玉盘,夜幕点缀着几颗零星。
银辉散落,照的庭院越发清明。
府中厨子做的月饼也精致,冰皮的,薄皮的,甚至还有好些花形叫不出名字的月饼。
几个月饼入肚,口中却干涩了。
随手端起桌边玉杯,一口饮尽方知自己是饮得酒。
不过此酒清甜,倒是我这个未曾饮过酒的人也不会感觉不适,反而提起酒壶又满上一杯。
淡淡的桂花香散入鼻中,分外好闻。
陆翊潇不知我饮不得酒,也不曾劝我少喝,这一杯接一杯的酒入肚,绕是桂花酿的酒,我也是承受不住了。
面上酡红,我端着酒杯迷迷糊糊看着身旁的陆翊潇。
“潇哥哥……嗯,怎么有两个潇哥哥?”
跌跌撞撞站起身,往他那行去,陆翊潇伸手扶着我,脚步虚浮,绵软无力,竟这样靠倒在他怀中。
只是这一靠不打紧,正磕上他放在怀中的折扇。
疼的我龇牙咧嘴,扯开他衣襟便要将那“罪魁祸首”拿出。
陆翊潇愣愣的看着我忘了反应,直到看到我要毁了折扇,才伸手阻止。
“不可。”
陆翊潇夺过折扇,我就不乐意了,指了指额头上的包,囔囔着疼。
“都是它害的我,你还不许我发泄……是不是,你也要帮着它欺负我?你是要娶它,还是娶我?”
陆翊潇看着我额头上的大包,没有忍住笑意,可是一见我一脸幽怨望着他,急急掩了笑意。
“晗儿,此乃我们的定亲之物,珍贵的很,你定也知道它极其珍贵,毁了岂不可惜?”
听着他言,我觉得甚有道理,遂而点头。只是此仇不报,我孙以晗的名号岂不也毁了?
“可我,也不能白疼啊?你不许我毁掉它,我画几笔总行了吧?”
陆翊潇吩咐仆人拿来纸笔。
只是我酒意未散,执起笔也看不清方向。
只好借着拿来的纸,图图画画一番,直到自己想到要画的物什,才接过扇子。
笔尖触满浓墨,我的袖子沾染了墨汁,落在纸上也是另一番景象。
陆翊潇在一旁想了想开口道。
“晗儿,此物是我们定亲之物,也不能马虎,以后拿出来看,若是……大概,你也会心疼。””
我明白他的意思点了点头。
“也对,这扇子以后也要见人的,不能马虎,嗯,不能马虎。”
想到此,我提笔落下,就这扇面的胭脂纹饰,一笔一划写出陆翊潇的名字。
起初,他看着也是一脸不解,直到那“潇”字的三点尽落,他才了然笑着注视我。
陆翊潇的名字在这几年,我练过不下数千次,因而,即便我喝醉了,眼里“潇”字的轮廓仍是清晰。
我一脸认真的写完,胭脂折扇的扇面极好,并不会将字晕染开,反而保持着原貌。
陆翊潇看着我的字,笑着点点头。
“晗儿的字越发娟秀了,既然我的名落在扇面上,又怎么可能少了你的名?”
趁我理解他话中之意的时候,他接过我手中笔,在“潇”字旁边,洋洋洒洒写上我的名字“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