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风峡谷在虫潮之后沉寂下来,红色的螳螂没有带走一片叶,也不需要水分,经过时镰刀不小心划出的口子,也属于可以愈合的程度。
林果斜靠在南瓜屋门口,观察这一方天地。
来这里的时间不算长,但恰好处在分界点,植物们散发的灯光并不是一成不变。
虫潮降临之时,植物们的光亮会更趋向莹光,林果猜测这应该就是一天之分。
明亮耀眼的光喻示着白天。
柔和莹淡的光喻示着黑夜。
不知不觉中,南瓜屋外的花灯已经熄灭,距离被挖出来已经过了五六个小时左右,而且随着光亮的消失,那株植物从花瓣到根茎,全都枯萎下去,水份也消失了,变成了标本。
或许水分本身就是指支撑光亮的源动力。
虫潮过去之后并没有到达转换的时间,谷底仍旧处于荧光状态,林果身前的火堆在发出细微的声音,火焰的尖尖一动不动。
在娇娇震天的呼噜声中,峡谷开始了第二次的热闹。
与凶残的螳螂们,错开出行时间的原住民,开始显露身形。
蜗牛,陆地虾,鼹鼠,盲蛇。
体型远比林果见过的大很多,颜色统一都是带着透明的白,她其实也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认识,或许只是并不是她印象中的种类。
蜗牛没有触角,也没有黏液,壳也不是圆形涡轮状的,而是三角状,牙齿仍旧很锋利,只是吃东西漏得很厉害。
陆地虾和水生的相似,却没有鳌,进食很费劲,匍匐在地上捡蜗牛漏下的残渣吃,半天都咬不碎一小块叶片的边角料。
鼹鼠不瞎也不聋,眼睛耳朵都很大,只是那双标志性的双手还在,就是那个掌心外侧翻转刨土极快的大爪子,但是胆子极小,不小心和林果对上了眼神,原地就开始装死吐舌头。
盲蛇通体莹白,光滑得不可思议,从土里钻出来的时候一点点灰都不沾,但似乎不会爬树,身体很僵硬,咔擦咔擦的响,眼睛退化蒙上了一层膜,热感知似乎也不太好,差一点要撞进火堆里,少数会爬行一段距离,尾巴带着勾子,扎进地面,头部用力把身体甩动,像个雨刷。
林果看着一堆痴痴傻傻的生物,睡意全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