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们是来阴山戍边的。”管易笑道。
“两位能否替在下引见一下你们的王贲将军?”冒顿顿了一下,又说道,“在下有事与王贲将军商议。”
这事管易不敢乱作主了,他扭头朝羌戎看去,羌戎背对着他在一个匈奴人的尸体旁蹲下,看着旁边的猛虎营士兵在那具尸体身上翻出的东西:几个小药包,一块腰牌,还有一把匈奴人惯用的腰刀。
“冒顿王子,你过来看看这些东西。”羌戎其实听到了冒顿刚才说的话只是他不愿意带冒顿去见王贲将军。
冒顿连忙走过去,站在羌戎身侧,压低声音问:“羌将军找在下有何事?”
冒顿很聪明,在羌戎面前把姿态放得很低,压根就不似大草原上下一代王者。
“大王子,你看看这些人你认识吗?”羌戎望着冒顿那张脸,虽然态度谦卑,看着有些狼狈也有些落魄,但眸子里闪烁着刻意掩饰的精光……
羌戎心里暗道:这人非同小可,假以时日必定会对大秦不利。
冒顿仔细将那尸体上遮住眼睛的乱发拨开,看到那张似乎陌生,但又有些熟悉的脸,垂在身侧的五指慢慢用力握成拳头。
他一直以为追杀自己的是父汗头曼单于后娶的小阙氏的人,哪成想这先是伪装成月氏,后又伪装成大秦,对自己赶尽杀绝的人居然就是父汗头曼单于身边的人。
这人他不熟,因为从来没有说过话,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他是何职位。
但又有些眼熟,因为曾经在各种大场合远远的看到过他,带着几个人拿着腰刀一脸的凶神恶煞。
冒顿长叹一声,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这是在下父汗头曼单于的人,在下没有想到从月氏追杀到大秦,对在下赶尽杀绝的人是父汗的人。”
管易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冒顿王子,你接下去准备怎么办?”
冒顿抬头掩去眸中的悲凉,这个认知让他多年来对父汗的崇敬瞬间崩塌,从小一直崇拜着,渴望长大也如他那般英勇善战,但在这一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在下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冒顿压下心头的千丝万绪,苦笑道,“在下此刻无处可去,就如丧家之犬,到处逃命,父汗的人是不会就此罢休的。”
管易闻言又抬头看向羌戎,羌戎不置于否,他们匈奴人的内讧,他可不想参与,尤其是这个看似落魄狼狈的人,实则能力非凡,不然怎么可能躲过这么多次的追杀。
冒顿见此微微一笑,“如果管兄不嫌弃的话,在下可以跟着你们一起走,父汗野心勃勃,对大秦一直都是虎视眈眈,如果羌将军方便的话可以将在下带到王贲将军跟前,在下有好计策献于王贲将军。”
听到这,羌戎眉梢轻轻一抽,显然冒顿的这番话有些打动他了,他扯了扯嘴角,沉声说道:“冒顿王子你可以跟我们一起走,但王贲将军见不见你,接受不接受你的计策,这就看你的本领了,本将还没有这个能力做主。”
冒顿朝羌戎拱手行礼,淡声道:“多谢羌将军,这个道理在下明白,绝对不会让羌将军为难。”
羌戎吩咐手下将挡在路中间的匈奴人和马的尸体一把火烧掉,再让大家稍事歇息之后继续顺着大道往阴山方向走去。
冒顿走到那匹趴在地上喘气的马儿,从怀里掏出一把黄豆放到马鼻子前,原本喘着粗气趴在地上的马儿眼睛一下子亮了,“哼哧”一下就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亲热的靠上前来欢快地吃着冒顿手心的黄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