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霏虞笑着摇了摇头，道：“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府里这会怕是已经议论纷纷了，我再哭，传开不是闹更大的笑话。你也起来，去给我打盆热水过来。明天还要进宫去面圣，总不能顶着两只熊猫眼。”
“是，奴婢马上去。”
绿袖见沈霏虞这般说，当下连忙起身。
不一会，便捧了热水回来。
沈霏虞见她眼睛红红的，不由问道：“怎么了？”
绿袖委屈地道：“府里的人势利眼，听说太子没来给您揭盖头，都一个个在那里装大。奴婢去打热水，她们还说了许多空话。”
沈霏虞轻叹口气，自嘲地笑道：“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你也犯不着去跟她们一般计较。你也累了，不必在这里侍候，退下歇息吧！这里，交给我自己便好。”
沈霏虞拿出毛巾，打了水开始擦去脸上的胭脂水粉。
这样精致的妆容，也不过是平白添了伤感，枉费了一番心思。
绿袖慌忙过来抢毛巾，道：“小姐，让奴婢来伺候你吧！”
沈霏虞却固执地不愿松手，她看着绿袖，哑着声道：“我是背负了相府厚望进宫的，可如今却落得这般田地。”
“小姐……”绿袖低低地唤道。
沈霏虞忽而又笑了起来，她拿着毛巾，仔细地绞过脸，起身脱去身上大红的嫁衣，走到床头打开绣着百合花的被子便躺了进去。
手摸索到有些咯人的花生红枣，她也不恼，带着笑意一颗一颗地拣了起来。
绿袖忙拿过桌上的盘子，跟着她一起拣。
看着她笑，不禁有些猜不透她心中所想，憋了许久，到底还是忍不住，问道：“小姐，您在笑什么？”
沈霏虞头也不抬，手指在红色的床单上继续游离，嘴里道：“我笑那些趋炎附势之人，他们这么急着做决定，就不怕来日我也有翻身之时。”
说罢，再不言语，可那双灰败的眸子里，却透出一丝光来。虽然微弱，落在绿袖眼里，却也是唯一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