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苔客气地回答：“我挺好的。”
“上次见到你还是很多年前，那时候妈还没去世，天天拉着你的手，非说你是她孙女。”
“是啊，都过去那么多年了。阿姨你一点儿都没变。”
“哪里啊，我老了。”迁帆的妈妈笑笑，“听说，妈去世前给你留了个荷包，里面是什么东西啊。”
程苔喝了一口果汁，放下杯子，笑着说：“没什么，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是一个她自己绣的荷包而已。”
“是吗？”迁帆的妈妈低头喝着咖啡，似乎在想些什么，放下杯子后继续问程苔，“认识你这么久，还不知道你父母是做什么的。”
“我父亲是中学历史老师，母亲本来是剧院里唱戏的，后来做后勤管衣服了。”
“那你母亲肯定去过很多地方了？”
程苔笑笑，说：“没有，在我上大学前，她都没有出过我家那个小县城。”
临走前，迁帆的妈妈看着程苔不说话。程苔很奇怪，以为自己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刚想照镜子，迁帆的妈妈笑着帮她揪下了沾到脏东西的头发。
今天见到程苔，迁帆的妈妈依旧和以前一样，热情地拉着程苔说话。
说着说着，迁帆的妈妈忽然说了句对不起。
“怎么突然和我说对不起啊。”程苔很疑惑。
迁帆的妈妈拉着程苔的手，很是愧疚，“我一直以为，当年妈把你认成孙女，我心里一直有疙瘩，年纪越大越放不下，上次见面我拿到了你的头发，拿去验了DNA，结果出来后我更放不下，是我小心眼，误会了你当初待妈的真心，妈可能真的就是想要个孙女，我实在是太小心眼了。”
程苔笑着说：“没什么的，奶奶把我认成孙女，就是我们的缘分。”
迁帆的妈妈握住程苔的手，轻声说：“孩子，谢谢你，谢谢。”
“对不起。”
程苔看着山下的风景，笑笑，说：“怎么回事，刚听过阿姨和我说对不起，现在你又来和我说对不起。”
秋天到了，山上的枫叶染红了天空。
程苔轻轻地说：“没有其他人会知道段人行和你们的关系，我不会说的，大伯母也不会说的，你可以放心。”
其实那天程苔就猜出来迁帆的妈妈“偶遇”自己的心思，只是没有说出口。她原以为迁帆的妈妈知道段人行的存在，但当她揪下自己的头发后，程苔明白她可能想错了，虽然是错误，但程苔却松了口气。她知道，一切都不会再有人提起。
她双手放在石栏杆上，看着这山间的风景，什么都不想再说。
段人行早就自由地纵情山水间。而程苔只能在这里，偶尔想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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