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我,“你当真连她也不要了吗?我允你离开我生活,你却非要彻底从我眼前消失才算吗?”
他明明在生气却又忍耐着,与此同时,浑重的眼睛里又那么脆弱。
我又不甘示弱说:“人是善变的,是会抛弃人的,我是个坏人,牺牲一切只想得到我想要的一切,你与灵儿都不能例外……不能。”
“那么,我的玉儿,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他从牙齿里挤出来的字,断断续续。
“自由……像鸟儿一样的自由……”
南极或赤道,飞翔抑或是睡着……总归不愿路过属于你的屋檐。
他沉默了片刻,抬起头来,说:“那我呢?你对我没有话说吗?”
我咧着嘴角说:“你就是我的天使,秦岂。”
“天使是什么?”他又问。
“那是长着翅膀的神,他从黑暗中将我救赎,告诉我……我和旁人一样,会哭,也会烧灼,更会在一个人时懂得坚强。现在,他的使命结束了,该亲过我的脸颊远去了……你说好吗?”
他没有再说话。
那唇瓣点过我的脸颊,凉凉的,像是不久前,天上落下的一朵雪绒花绽开的余味,我的目光略过他的眉眼,刹那间,我瞧见那眉毛里隐着的一颗细痣,由黑色变得通红,像极了我冶炼的丹砂石中的某一颗。
原来,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欲盖弥彰,自说自话,就算他曾骗我伤我,我再一遍遍疯魔似的在纸上复刻他的名字,有些东西仍旧不能泯灭,我不想用尖刀一样锋利的言辞来伤他,更不想赶他走。
我忙着赶他走,以致于竟忘了他的腿受了伤,那伤出自他的敌人——曾经失去了一条腿,坐于轮椅的夏齐光,而我却是那个想方设法帮敌人站起来的人,毫无疑问,我就是他的另一个敌人。
他的身影离我而去,没有回头,我想我再不会见到他了。
刑濯风不知何时站在了我身旁,眼色担忧。我冲他摇了摇头,却忍不住问他我之前失控荒谬的举动,旁人可看见?他也冲我摇了摇头,我心满意足地朝前方而去。
其实,在刑濯风的记忆里,我失控了。像上次一样,我的情绪近乎失常,只不过没有点燃什么毡毯,顶梁,我只是鬼哭神嚎,又猝而笑得前仰后合,似饮醉了酒,连身子都站不稳,疯疯癫癫爬上他的背,口齿不清地唤了一声“爹”,他也根本没问过我一句话,径自背着我就走了。
有人看见了,也不过在心底嚷嚷着:“看,那个胆小鬼终于原形毕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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