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宾室内的空气似乎凝固了一瞬。张玉龙面不改色，走到年轻人身边，亲手为他续了一杯明前龙井。
"潘先生说得没错。"茶水注入骨瓷杯的声音清脆悦耳，"所以我们才特别邀请了市城投公司作为联合体成员。"他放下茶壶，直视年轻人的眼睛，"你叔叔应该很清楚，在丹江，没有城投参与的项目很难获得政策支持。"
年轻人接过茶杯的手指微微颤抖，茶水在杯中荡起细微的波纹。
"各位，"张玉龙回到投影幕布前，语气转为轻松，"除了这些看得见的收益，更重要的是这个项目将为各位打开丹江市场的大门。"
他按下遥控器，画面切换为丹江市未来五年的城市规划图。
"周书记已经明确表示，未来三年，丹江的基础设施投资将超过500亿。"激光笔的红点在规划图上划出一个大圈，"而玉龙集团，将是这些项目最重要的合作伙伴之一。"
投资人们开始低声交谈，贵宾室内响起此起彼伏的讨论声。张玉龙向刘鹏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即会意，开始准备签约文件。
投资人们纷纷掏出手机，开始与各自的财务顾问联系。张玉龙满意地看着这一幕，转身对杜娟低声道："准备签约室，再开一瓶拉菲。"
当投资人们陆续在协议上签字时，潘锦江的侄子故意落在最后。他凑近正在整理文件的刘鹏，压低声音道："刘经理，我叔叔让我带句话——他对这个项目很感兴趣，希望能有更深入的合作。"
刘鹏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墨水滴在合同上晕开一小片蓝色。"潘总的意思是？"
"想跟您单独谈谈。"年轻人递过一张烫金名片，"明天下午三点，香格里拉1818房。"
这一幕恰好被站在门口的杜娟看见。她不动声色地退回走廊，迅速在手机上打了一行字发给张玉龙："潘有动作，约刘鹏私下见面。"
张玉龙正在贵宾室外的露台上抽烟，看到信息后只是轻轻吐出一个烟圈，回复道："意料之中，按计划进行。"
夜幕降临，送走所有投资人后，张玉龙独自站在丹江国际酒店房间里的落地窗前，俯瞰丹江的万家灯火。杜娟轻轻敲门进来，手里拿着两份刚签好的投资协议。
"潘的侄子签了，但条件比其他人都优惠。"她将协议放在办公桌上，"他要了5%的额外认购权。"
张玉龙头也不回："给他。钓鱼总要下饵。"
杜娟犹豫了一下："刘鹏那边..."
"让他去。"张玉龙终于转过身，脸上带着疲惫却精明的笑容，"我需要知道潘锦江到底想要什么。"
他走到酒柜前，倒了两个半杯的威士忌，拿起酒杯递给杜娟，琥珀色的液体在灯光下闪烁着光芒。
"这个项目成功后，集团的资产规模将会翻倍。"他举起酒杯，仿佛在做一个无声的祝酒，"而潘锦江，要么成为我们的合作伙伴，要么..."
杜娟接过酒杯："成为我们的垫脚石……。"
张玉龙笑笑，一饮而尽，冰球在空杯中发出清脆的碰撞声。"通知财务部，明天开始分批转入项目保证金。另外，"他放下酒杯，眼神变得锐利，"让安保部加强对工地的巡逻，特别是那三块地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