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路常觉得自己懂了,这就是力透骸皮。
吴鸣也觉得自己懂了,这一定是力透骸皮。
看着两个年轻人似懂非懂的表情,羊皮裘老人嗤笑不已:“觉得懂了是吧,嘿嘿,力透骸皮,这在古人叫来是刀罡,你们以为是这么容易练就的?”
“你们两个小年轻,现在身上还没有内力气劲,先熟悉熟悉,练练技巧吧,技巧就是招儿,练这玩意儿,好处可大了,多琢磨琢磨,啊。”
王路常问道:“那是刀罡难练还是刀招难练?”他以为刀罡就是将身体里的气劲在刀身上释放杀敌,讲求的是身体里的气,气这东西,王子昂以前同他讲过,千人难出大气人,气劲的练就极其困难。而刀招就是技巧活儿了,对于技巧活儿,比如捏鸡蛋用尽全力保证捏不烂,比如杂耍艺人用舌头穿针线等等等,其难度对于他来说,比之气劲的练就也差不了多少,甚至更难。
羊皮裘老头:“无论是刀招还是刀罡,谁先练就谁不难。”
吴鸣问道:“师父,那是刀罡厉害还是刀招厉害?”
羊皮裘老头:“无论是刀招还是刀罡,谁能杀敌谁厉害。”
王路常再问道:“那我们体内又没有气劲,只练招式哪儿能弹碎鸡蛋啊?”
羊皮裘老头儿忍不住了:“叫你们练就给老子好好练,任何功夫都讲究一个日积月累水到渠成,这还啥都没干呢就想着练成练不成了,真是出息……”
得,都是白问。
老人讲摊在地上的芋头叶中的鸡蛋好生处理一番,捡去碎裂的蛋壳,小心翼翼的捧着蛋清蛋黄,抬到嘴边,伸出长舌一卷。
稀里哗啦,三个鸡蛋片刻之间吸食干净。
舔舔嘴唇,羊皮裘老头儿高傲到:“小子们,别不服气,无论是刀剑武艺还是各行高超技巧,那都是剑藏匣中三尺不常鸣,不遇同人誓不传。你们想学东西,态度至少拿出来……”
没人理他,都在开始练习。
只有一柄大刀,刀身不似寻常大刀的厚重,却稍显单薄,看起来类似螳螂的翅膀一般。
王路常先来。
调整呼吸,左手平持大刀,眯眼伸指,右手在刀身上靠近刀尖的地方屈指一弹,清脆的叮一声,凝神旁观的羊皮裘老头儿和吴鸣便看到螳螂刀刀身弯曲出一个弧度,刀身没能震动起来,却瞬间弯弧如满月,叮一声,接着砰一下,一颗鸡蛋瞬间爆碎,连同着鸡蛋下的芋头叶都被砸得粉身碎骨,蛋清叶子射了紧紧盯着的羊皮裘老头儿和吴鸣一脸。
“啧啧啧……”羊皮裘老头儿边抹脸上的蛋清便咂摸着嘴巴:“浪费哟浪费哟……”
王路常狠狠瞪了他一眼,有些不服气。
轮到吴鸣,大个子笑呵呵,持着刀,咧嘴对王路常说道:“你以前没练过刀,没掌握诀窍,嘿嘿,不应该这么弹,你弹刀尖没用,刀会弯,看我的……”
好像他很懂似的。
他的姿势与王路常如出一辙,只是刀身上弹指的地点被他向下移了寸许,在刀身中部。
凝神,指节微白,屈指一弹。
“铛!”很响的一声。
刀身真的没有弯曲,却颤抖不止,吴鸣紧紧盯着刀身一尺之下的鸡蛋,很久,鸡蛋没有半点反应。
顿时他的脸色便绿了。
然后哇哇大叫起来,手指头太疼了,就像被锤子敲到。
“嘿嘿,不简单吧?路常小子弹刀,谁都看得出弯出一道夸张的弧度,看着带劲鸡蛋粉碎,却华而不实。吴鸣来弹,以你的微末道行,这样弹你受得了?疼都疼死你。两人各自走了一个极端,断魂刀力透骸皮的秘密,就在这两个极端之间的那个平衡点上,赶紧练吧,看你们谁能先找到那个点。”
那些羊皮裘老头儿一字一字说过的话,王路常都紧紧记在心里,边听边悟,记忆尤其深刻,习武之道,开门见山而登山,他的武功,王子昂将他领进门打好了方向之后便阖然而逝,后来张掖庭的教诲以及从避世的几个高人身上学到的武功是经人指点而出,算是指出了登顶武道的小径,后来的时间,都是靠着自己的勤练不缀与摸索,没有人替他拔去武道上山林间的迷雾,如今羊皮裘老头的指点,好似迷雾中撕开一条细缝。
两个年轻人开始交换着练刀。因为只买了一柄刀,有些麻烦,还有那浪费的鸡蛋,也是个问题,羊皮裘老头儿只想着用这种方法教授武功,却没有考虑周全,极其不负责任。
两个年轻人买不到那样的大刀,只能换着来,一人练一会儿。
芋头叶被两人换成了油纸,被刀锋击碎的鸡蛋就可以收集起来,不用担心晚上没菜。
两人却不知道羊皮裘老头儿用芋头也也是有深意的,芋头叶子肉而弱,博而嫩,刀锋至刚至强,在这之间找平衡,对于断魂刀的练习极其有益。
趁着轮到吴鸣练习王路常休息的空当,羊皮裘老头儿缓缓牵了马走过来,栓在马桩上,笑呵呵的对王路常说道:“路常小子,晚上我想吃酱猪头,为此我愿意再教你点东西……”
“啥呀?”王路常眼睛顿时便亮了,赶忙从田埂上爬起来。
吴鸣一直在练习,看着他的神色,极其想要学会师父的断魂刀,以此奠念恩师,王路常也不忍心打断他。
“嘿嘿,等会你就知道了,过来……”羊皮裘老头儿栓好了马,顺手从地上捡了块木柴,笑容有些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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