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出息。”
太后笑骂。
男人却是突然理直气壮起来：“我本来就没什么本事，我母妃还说这样挺好，省的我拿银子在外面乱搞。”
“你母妃说得对。”
太后煞有其事的点头，看着齐云朝肉眼可见黑下去的脸色，不自主的又勾起嘴角。
“行了，别在我哀家这儿卖惨，这样，给你一个差事。”
齐云朝眼睛一亮：“祖母请说！”
“你在研究菜谱？药膳会不会？”
“额……这个，可以学，太医院的老大夫都说我很有资质。”
“我不信。”
宁安插道，得到男人的一个斜眼后得意洋洋的闭上嘴。
“哀家这小厨房恰好少一个厨子，你可愿意？”
“厨子？！”
齐云朝吓得跳起来：“祖母，别吧，您看看我这细皮嫩肉的，那经得起那油火烟气的摧残呐。”
“这么说，你要亲自去朝丰给我带一条活鱼回来了？”
太后丝毫不慌，在她一切尽在掌握的目光中，齐云朝最后妥协了。
“好，我答应。”
“不过别告诉其他人！”齐云朝可怜兮兮，拽着太后的袖子就开始哭诉：“我好歹也是个四皇子啊，混迹小厨房算什么样。”
“若是被人知道……”
“打住。”
太后再次拿起调羹：“你这手艺能不能过关还另说呢，哀家这小厨房可不是什么半吊子都要的。”
“这么无情？”
齐云朝当场表演了一个自闭。
宁安掩唇笑道：“这四皇子做的菜，我还真是好奇呢。”
“搜集菜谱容易，别到时候亲手做出来，却是一团焦糊吧。”
“宁安！你等着，我做出来的绝对比你好吃！”
宁安郡主笑容一僵，身旁太后连连拍手：“好好好，宁安你和老四一起去学学，哎哟，这下哀家这个老婆子可有的福享喽。”
“行，咱们比试一场，谁怕谁！”
“呵，谁怕谁。”
齐云朝故作冷漠，宁安扬着下巴，吵吵闹闹的日子，也就这么一天天过去。
……
放榜的那天，街上熙熙攘攘。
司蔻提前从齐云厉那里得到了内部消息，此时坐在飞雪楼内远远看着，也算是凑个热闹。
“哎呀可累死我了。”
她没有进包厢，选了个大堂的角落位置，随着这句话，原本空空荡荡的酒楼也嘈杂起来。
“小二，上酒菜！”
“来喽。”
“主子，咱们要上楼去吗？”
司蔻单手撑着脑袋，瞧着涌动的人群，淡淡道：“不必。”
在大雍，虽然制度与她记忆中的另一段历史相似，但皇帝并不会格外看重探花，状元郎永远是大雍学子的唯一追求。
“诶真没想到啊，今年的状元竟然是个岭南学子。”
“这叫什么？大山深处走出来点希望啊！”
“切，没准是看他远道而来可怜兮兮，赏他的名号呢。”
那男人酸的那一句言语，刹那便又淹没在火热朝天的讨论中。
最后不知是谁吼了句：“快看！状元郎来了！”
司蔻侧头看去，入眼是皮毛油亮顺滑的骏马，再抬眼，阮玉山端坐其上，意气风发。
细看相貌淡薄，身形清瘦，像极了小白脸。
啧。
视线再往后挪了挪，榜眼可是这几日耳边的老熟人呢，曹阁老的嫡孙，曹衡之。
司蔻本以为有那样的姑姑，这男人或许也是个争强好胜的，却不想他眉眼舒展，无端透出来一种超然物外，潇洒自在的风度来。
下一瞬，那人的目光就移了过来。
四目相对，有些尴尬。
曹衡之率先笑了笑，他的五官只能算是端正，笑起来的模样看在司蔻眼里，自然而然的就想到那句“腹有诗书气自华”。
颇有些魏晋名士的气质呢。
“嘿！”
司蔻听见极为小心翼翼的一声，错眉看去，司清风努力的用几根手指朝她挥手。
“……噗。”
司蔻没忍住笑出声。
刚刚大概是跟着曹衡之一起看过来的吧，不过她这个堂弟竟然是探花，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她还挺惊讶。
这得打多少人的脸啊。
毕竟当初也是和齐瑜一起厮混的纨绔子弟。
队伍很快就远去了，司蔻百无聊赖，继续泡着紫苏特制的茶包。
余光却瞟到一个匆匆下楼的淡青色身影。
宋汝烟？
女子脸色不怎么好看，眉头微蹙，这时候被行人堵住过道，满脸都写着烦躁。
“没长眼睛啊！”
彪头大汉转身朝着宋汝烟吼道，吓得女子一哆嗦，却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
“明明是你先撞到我的！”
“哟，还是个小辣椒，”大汉的眼神突然变得淫邪起来，在宋汝烟身上乱晃。
“来，反正都到酒楼了，不如陪——啊！”
飞雪楼的打手，可不是吹出来的厉害。
“……谢谢。”
打手小哥面无表情，把那个找事的大汉扔出去后就回自己的小角落了。
宋汝烟突然觉得很委屈，眼眶红红的。
司蔻直觉有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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