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的医馆之内,安静整齐的房间里,空荡荡的,毫无居住的气息,以后也不会再有人居住了。天这么晚了,她怎么还不回来呢?对,她走了,以后也不再回来了。
她终究还是嫁给了慕容浚,嫁给了那个一步一步从他身边夺走木云萱的王爷,想到此邱元康抱着酒坛又深深喝了一口酒。
邱元康曾以为他才是那个可以陪伴木云萱的人,哪怕是没了婚约,只要每天能在医馆里见到她,与她一起行医诊病,讨论医理医道,他就心满意足了,可是这一切都因为慕容浚断了。
圆桌上横七竖八的酒坛子,都是被邱元康解决掉的桂花玉屏酿,酿酒的桂花是他从河浥摘回来的,河浥的桂花树下有他对木云萱最美好的回忆,一见倾人心。
房门被推开。
“云萱,你回来了,我终于把你等回来了!”邱元康喜出望外,踉踉跄跄的站起身来。
“你不要再喝了。”
“好......你都回来了,我不喝了......”邱元康歪歪倒到的走到她身旁抱着她泣道:“云萱,你忘记我们之间的婚约了吗?你怎么可以抛弃我嫁给别人?”
妙彤颤抖着身体,半是拥抱半是搀扶着邱元康,“难道你的心里就只有小姐吗?你这样折磨自己,你可知道我也会心痛吗?”妙彤颤抖着双唇似在呢喃自语。
“我知道,我都知道,你再也不要离开这里了,我们一直在这个医馆里长相厮守好不好?”邱元康醉生梦死的紧抱着怀中的人,自从得知木云萱婚事的那天,他再也没有清醒过。他用酗酒来麻痹自己,不去在意,不去回忆,这样才能洒脱的同意她做出的任何决定,可是今天当她乘了花轿走的时候,他才知道不管喝多少的酒都无法磨灭心中的痛苦。
妙彤的肩膀里邱元康的头婆娑摩擦着,就像是被疼痛折磨到无力的孩子一般,渴望温暖,渴望安慰。良久,没有了动静,许是睡着了,“我扶你去床上休息吧!”妙彤扶着他自言自语道。
费尽力气终于将沉重的邱元康挪送到床上,刚为他盖上薄被,妙彤的手臂突然被紧紧的拉住。
“不要走!”床上的人突然睁开严肃的眼睛一把将手中的人拉入怀中,“云萱,不要走!”
悲痛凄哀的声音令人感同身受,“好,我不走,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妙彤心痛的抚着邱元康的眉眼。
俊眉如剑远山长,星眸凝辉诉衷肠。偏偏这样的眉眼里全是小姐的影子。
一番酸楚苦涩涌上心头,两颗水珠落在邱元康的脸颊上,泪眼婆娑的妙彤忍不住俯身吻上了邱元康温润多情的薄唇。
唇上温热如炙,被压抑许久的痛与伤,瞬间被燃烧成熊熊烈火,焚身灼心。邱元康动情的吞吐着胸中的烈火亲吻着那双救他与水火的唇。
唇齿交缠,两个人忘情的缱绻在一起,慢慢褪去外衣,两具失落而又渴望的身体迅速交合在一起,万籁俱寂,只有房间中不时传出嘤嘤娇喘之语。
虚掩的房门,凌乱的酒桌,散落的衣服,木云萱被房中传出的嘤咛之音倏地惊住脚步。是他们两个!他们两个居然......昔日的种种涌上心头,木云萱震惊的抚着胸口,她与邱元康之间真的该了断了。
长路多萧萧,姻缘如芥草,若得一人老,暮暮朝朝好。
木云萱将那块传世玉璧轻轻放在门槛上,这一世安然、一世长情是她不能给邱元康的,与其这样,不若祝福他们二人。
看来今天夜里她不该回到这里,木云萱回望着百济堂漫无目的的离开。灵王府的房间有慕容浚,百济堂的房间里有邱元康,今夜不知露宿何方?
辰时已经过了三刻,慕容浚脸色阴森端坐在大厅之中。
飞羽气喘吁吁回来,怯怯的禀报道:“还是没找见王妃的下落。”
代善公主嘴角上翘,对着飞羽不悦道:“你可知道本公主才是这灵王府明媒正娶的王妃,长幼有序,尊卑有别,一个医女称得上哪门子的王妃?”
飞羽脸色惨淡。
“贫贵富贱,她都是本王娶来的妻。她是哪门子的王妃不劳公主费心。”慕容浚脸色愈发的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