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祁夫人有多在乎那个孩子,所以她才会极力地隐瞒此事,没有想到……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挫败感涌进心头,她没有再看霍青苗,神色黯然地低下了头去。
祁玉的目光却一直没有从霍青苗的脸上移开,霍青苗感觉到了,却根本不敢抬头和他的视线交错,她咬着嘴唇,倔强地站直了身子,身体却又不争气地似乎随时都会跌倒。
终于,祁玉缓缓地收回了视线,又落回到了祁夫人的脸上,动了动嘴唇,脸上瞬间换上了一抹笑意,柔声说道:“娘,别伤心了,紫苑和我说,她以后还要给我生好多好多孩子呢!”
祁夫人的嘴唇轻轻地颤抖着,却始终闭着眼睛没有睁开。
陆云泽默默地站了一会儿,眸色低沉地说了一声“我去给夫人煎药”,然后走了出去,走过门口的时候,他没有看霍青苗,也没有说什么,就好像那个人根本不存在一样。
霍青苗就这样突然被所有人孤立了起来,她慢慢地止住了哭泣,然后一个人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直到紫苑走到她的面前,低声说道:“娘睡了,你先回去吧!”
霍青苗没有看她,停顿了片刻,径直转过了身去,脚步僵硬地走进了她的屋子,然后在身后关上了房门。
紫苑呆呆地看着她的背影,祁玉静静地走了过来,拉住了她的手,她抬头看了他一眼,片刻过后又默默地垂下。
祁夫人的情况不容乐观,自从知道紫苑将那个孩子打掉了以后,她就好像是刻意地将自己封闭了起来,任凭祁玉和紫苑在她面前说了多少好话,她都始终没有什么反应,陆云泽给她熬的药,虽然她会乖乖地喝掉,但是病情却一直没有什么起色,她就这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日渐消瘦憔悴了下去。
祁夫人的病不见好转,所以霍青苗一直过得小心翼翼,其实除了杏儿,所有人都没有再苛责过她,可她却清清楚楚地看到了所有人对她的厌恶之情。虽然心里还是觉得委屈,但她根本不敢表现出来,只是每天小心翼翼地生活,小心翼翼地看着祁玉和紫苑的脸色。
陆云泽这段时间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有时候会老实地待在府里给祁夫人熬药,有时候又会出府去大半天见不到人影,霍青苗觉得他那张不苟言笑的脸变得比以前更加阴沉冷漠了,让她不禁隐隐地觉得害怕。
刚刚随着祁玉回归而明朗起来的祁府,转眼又因为祁夫人的病重再次变得死气沉沉,每一个人的脸上都突然没有了笑容。
济世医馆好像是已经关闭了,因为有一些病人直接找到了祁府来,陆云泽在的时候就他看,如果他不在的话,就是紫苑在看。那5000两银子的事情,紫苑也好像是知道了,但她却什么都没有说。
日子就这样在压抑的气氛下过了一个月的时间,春天早已来到,月苑里的杏花甚至都已经开始凋零了,在床上整整躺了一个月,已经骨瘦如柴的祁夫人突然坐了起来,那双一直浑浊无神的眼睛似乎也一下子亮了起来,早饭的时候,她喝了满满一碗米粥,然后心满意足地伸出手去擦了擦嘴巴,冲着紫苑招了招手,干枯的脸颊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苑儿,过来,娘有些话要对你说!”
紫苑呆呆地望着她,一颗心却猛地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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