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九辞没有问为什么。
就算她问了，苏泱也不一定会告诉她。
前一刻的温情仿若不复存在，苏九辞动了动嘴唇想说些什么，却终究归于无声。
她有些不明白，又有些明白。
于情，苏泱该借给她。除了她和君夜黎的那一层关系，还有苏家和君家的交情以及君夜黎那君家独子、唯一血脉继承人的身份。
可是于理，苏泱不该借给她。这个网站本就是苏家家主的权力，只要她一日不成为家主，那便一日不可动用，这是自祖上流传下来的，不成文的规矩。
苏泱向来恪尽职守，遵守家规。
苏九辞理解，却不赞成。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许是苏九辞那双眼眸中迸发出来的感情太过浓烈而又炙热。
“我不会同意的，”苏泱错开视线，别过头，道，“等你真正成为合格继承人的那一天，我把家主之位传给你。”
苏九辞忍不住想要冷笑。
真正成为合格的继承人？
无情无欲孤身一人？还是独立果断无牵无挂？
她不懂，也不想懂。
确实有一天，当真成了这么一个人，就像父亲一样，冷冰冰的，绝口不提母亲？
或许父亲深爱着母亲。
但是那又怎样，还不是懦弱到逃避现实，以为不提起就会无牵挂不再想念了吗？
若真是这样，父亲早就丢失了感情这种东西了吧。
直到最后。
苏九辞都没有再开口。
直接迈开步子转身离开。
消瘦的背影，孤傲而决绝。
苏泱闭了闭眼。
———
在十八年里，君夜黎一直都是唯物主义者。
但是在那之后，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让他开始幻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