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怎么形容这一眼呢？
极其漂亮的眼睛，却盛满了骇人的杀意，乍一看就汗毛竖起，仿佛有把锋利的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面，动弹不得。
这让秦斐想到了那一次，秦玉初和他争吵过后，看他的那一眼，对他说：“你有什么权力和我抢？”
那一眼，撕碎了华丽的外表，把他的尊严捏碎了踩在地上摩擦。
就是那一次，让他决定骗秦玉初去边境交界处最危险的地界，那里战火纷飞，罪犯横行，没人能走出来。
那时候他希望秦玉初死在那里，可惜愿望落空了。
现如今，他想让秦云岫去死，也落空了。
死里逃生的秦云岫，用同样的眼神看他。
他无比确定，秦云岫一定是秦玉初的孩子！
秦云岫嗤笑了一声，对哭得悲痛欲绝，又悄无声息的秦瑶说：
“今晚我住这里。”
秦瑶立即擦了擦眼泪，声音嘶哑：“我带你去洗漱！”
………
夜深人静。
秦云岫躺在床上睡不着。
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声音，她猛地睁开了双眼，很亮，像是夜间狩猎的猛兽一样。
“云岫，你睡了吗？”秦瑶在外面低声询问，敲门的声音也很小。
秦云岫松懈下来，“没睡，你进来吧。”
门打开，秦瑶轻手轻脚地进来。
在秦云岫的床边站了一会儿，犹豫着问：“我睡不着，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秦云岫立即往旁边挪了挪，失笑道：“上来吧。”
秦瑶立即爬上来，隔着一段距离，跟楚河汉界似的。
身体绷直，宛如一块钢板。
秦云岫忍俊不禁，开口揶揄道：“这么害怕我吗？那你还爬上来？”
莫名紧张的氛围忽地就轻松了下来，秦瑶身体不由自主地放松，笑了笑。
她转了个身，侧着身子，看着秦云岫。
黑暗中看不清脸，却能看清楚隐约的轮廓，能分辨出这是个大美人。
秦瑶看着她的轮廓，说：“云岫，我发现我妈妈真的很喜欢你。”
秦云岫淡笑着回：“她是个很温柔的人。”
秦瑶却说：“她从来没有抱过我，也不愿意抱我，每次我一靠近她，她就发狂，张牙舞爪。我以为她不会让任何人靠近的，可是你——”
她有点说不下去了。
因为事实真的很残酷。
她从来没有被许知夏抱过，以前她还能安慰自己，可能是因为许知夏有精神疾病，不让别人靠近。
可秦云岫来了之后，她没有办法再继续欺骗自己。
沉默片刻。
秦云岫摸了摸秦瑶的头发，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她。
秦瑶又说：“而且我和妈妈长得一点都不像，反倒是你们，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我甚至很怀疑，你是妈妈的女儿。”
话音一落，气氛又陷入了沉默，空气浓稠得难以流动。
秦云岫很久之后，才用一种听不懂的情绪问：“那你希望我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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