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林点了一下头，再度陷入了沉默。
“听着，我不想掀起你的旧伤疤。但是，话说到这里来了。你现在戛然而止，岂不是有些令人尴尬？”
他瘫了一下手，问道：“现在我还能奢求什么？奢求你的怜悯，不杀她？呵……我知道。你们这种妖魔管理人，比起妖来说，甚至是比起人来说，都是要险恶。”
“人类杀死妖魔，至少还需要给她一个理由。比如，为祸乡里，杀人无数……可你们呢？只是因为她没有保持住人形，就要被杀死。”
“你们从来不会怜悯！仁慈……这对于你们来说，简直就像是屎！”
他抱怨着，怒吼着。直到，林牧看见他的眼神开始逐渐的绝望。
“说完了吗？”林牧淡然询问。
“嗯。”
格林点了一下头，他没有再说话。就是这么直勾勾盯着林牧的身后。他并不是在注视着什么东西，或者是人，只是单纯的看着门外的夜色。
“我不一定会杀了她。但我现在需要你帮忙，让我能够接近她。”
林牧从怀中取出来了一枚金币，说道：“家中破烂不堪，这一枚金币你拿去买些吃的。至少，在我找到让你女儿恢复理智的方法前，你不要饿死。”
“你不打算杀了她？”
男人有些惊惶无措。
“正如你所说的。在她还没有犯下罪恶滔天前，我没有必要杀死她。”
林牧点燃了一根玫瑰烟。低下头看了一眼烟盒，只剩下三根烟。他也没有打算分眼前的可怜老父亲一根。
将其收好，他看着格林的满是疑问的眸子。只是淡淡地吐出来一口烟，说道：“别担心，我至少比起某些妖魔管理人，要通情达理。”
“是吗？谢…谢谢你仁慈的先生。只是，我有个疑问想要询问你。”
“什么？”
“你给了我钱，还不打算杀死我的女儿……那么，你打算以何种手段，成功赚取本次任务的奖赏？”
格林的眼神有些漂移不定。生怕，这一个问题提醒了林牧，或者是激怒了林牧。
妖魔管理人狩猎妖怪，一般只是在自己的管辖范围内。整个树堡中，边疆辽阔，到处都有着妖魔管理人的踪影。
他们就像是一群游走于世界的侠客，一边拿着国家工资，一边猎杀妖魔化的恶人，来赚取一笔外快。
毕竟，谁也不介意多挣一点。
林牧却是抖了一下手上的烟灰，看了眼格林，说道：“不，我有其他任务。这一笔赏金对我来说，反倒是不重要的。”
“您是一个好人。”格林道。
“别急着谢我。先给我一些，能够唤醒它回忆的东西。妖魔化的妖……其实就跟精神病人一样。有时候，我们无能为力。有时候，我们却可以用某种东西治疗他，甚至治愈。”
林牧弹了一下烟灰，丢掉了手中的烟蒂。
“有！”
格林激动地从地上站了起来，蹲着肥厚的身子，在身后的酿酒工具里翻找着。
他把一大桶原料，推倒在了地上，桶内的液体顷刻流淌而出，浓烈的恶臭味迅速蔓延整个屋子。
林牧看见了，那是一桶不知名的黑水，恶臭满盈，并不是一开始以为的美味的黑啤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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