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二牛垂眸,看着托盘上黑乎乎的药汁,又看着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丫鬟若有所思。
三个月前,他刚刚在临安站稳脚跟,母亲就迫不及待的想要他传承香火,当时那碗丫鬟端来的就是掺了迷情粉的安神汤。
幸好绿雅那丫头在厨房发现了蹊跷,慌忙跑来阻止,自己才免遭一劫,否则自己的清白之身早就不保了。
从那以后,自己对母亲端来的补汤能免则免。
“二牛,这真的是安神药,真的,不然娘喝一口给你看看。”
许刘氏见他犹豫,知道他定是害怕之前的事情再次重演,说着就要端起托盘里的碗自证清白。
“不必了,就算是真的安神药我也不想喝。”许二牛摆了摆手,“端下去吧。”
丫鬟脸上有些为难,看向许刘氏,等待她的吩咐。
许刘氏没有看她,对着许二牛再次笑着劝道:“好好号,既然你不想喝酒不喝了,只是你这书房里冷冷清清的,连个书童伺候笔墨的也没有,这样吧,云儿给你了,以后就在书房里给你端茶递水,洗笔研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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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叫云儿的丫鬟立刻会意,将托盘放在一旁的几上,袅袅婷婷地上前。
“奴婢云儿,以后一定会尽心伺候大人。”
许二牛无奈地捏了捏眉心,正要开口拒绝,就听许刘氏已经吸溜开了鼻子,许二牛知道她又要长篇大论地卖惨一番了。
“好了,好了,留下吧。”许二牛赶紧投降,“只是书房机要之地,无需人伺候,以后……就负责庭院打扫吧。”
云儿一愣,立刻去看许刘氏,许刘氏知道这已经是许二牛最大的让步了,再说了,也不是没有成果的,最起码进了院子,慢慢再进房嘛。
“还不谢谢大人,以后要尽心,知道了吗?”
云儿赶紧低头应承,许二牛当即就要下逐客令,但许刘氏只是将云儿打发了出去,自己则坐在侧首的太师椅上没有,依旧笑看着他。
“娘,你你还有事?是不是又是旁人托了你的门路,来求我办事。”
许二牛见她没有离开的意思,知道她有事要说,于是毫不客气的点破。
“不是,不是,自从上次你再三警告过娘不能这样干,会影响你的仕途后,娘就不干这种事了,娘又不傻,怎么会影响你的前途呢?”许刘氏赶紧否认,“是一件比这个要重要的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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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么?”?许二牛想象不到他还有什么重要的事。
“听说下个月就是皇上的千秋了,前几日赏花会上,娘听你那几个下属的夫人们商量着要往京城送礼,但他们位卑言轻,恐怕这礼递不到皇上跟前去,便托娘问问,你打算送什么?”
“送什么?又不能轻易离开任地,左右不过写封折子递上去恭贺圣上千秋罢了。”
许刘氏瞪了他一眼:“要不说你傻呢,我听说隔壁杭安府的知府,从半个月前就开始搜罗各种奇珍异宝,准备找理由递折子上京呢。”
许二牛先是不屑地哼了一声,随后双眼猛然一亮从椅子上腾地起身。
“娘,你说他要进京?”
“没错,这消息千真万确,你可不能比他差了。我可是听说那杭安府的知府已经六年在那位置上不动了,此番进京送礼定是想要活动活动,动动位置。”
“你如今刚做临安知府小半年,倒不必忙着进京送礼,但你终究不是京官,不能经常在皇上眼皮底下转悠,所以这礼物就得选的正合皇上心意,好叫他心里念着你。”
许二牛低头沉思了片刻,心中慢慢有了主意。他心情稍好,朝许刘氏打趣道:“没想到我娘农妇一个,竟然还颇懂朝堂之事呢。”
“哼,你爹没什么本事,娘所有的希望可都在你身上了,虽然咱们现在只是这临安知府,但你娘如今也是各个府上的座上宾。况且我儿天资聪慧,前途不可限量,将来一定要超过那沈未安,还有那什么林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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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刘氏说完,见许二牛低着头并不上心,不由得推了他一把,“娘跟你说话呢,你听见了没有?”
许二牛心里正在盘算着自己的计划,闻言敷衍地点头:“听见了,听见了。”
杭安府的知府能进京,自己如何不能进京?只是……找什么理由呢?又选择什么礼物呢?
许二牛食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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