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在努力的让自己站稳,但枯槁的身躯依旧在狂风下飘摇。
桥上的两个人仍在等待,等待着最后一位——张易妨慢慢悠悠的走来。
他看了看久等的白渊渟,白渊渟也看了看他。
二人之间不需要说话。
“你应该再胖一些。”张易妨突然又开始幽默。
他在对着老头说。说完之后,他将老人从冰桥上推落。
白渊渟意想不到,不是意想不到张易妨会这么做。
而是老人竟然真的会从冰桥上坠落。
没有惊讶,也没有恐惧。
就像一次起舞。
老人的脸上看不到任何的表情。
没有痛苦,没有解脱。
只有张易妨在笑。
“你看出来了吗?”
“我看出什么来了?”
“天山派的冰人果然可以做到以假乱真。”
天山本就没有下雪,风停雪便停。
茫茫白雾散去,天地又因沉淀而清晰了下来。
殿外侧伫立石碑已经换成「地绝殿」。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桥莫非在动?
还是天山派的建筑在动?
白渊渟已经适应了思考,而不是惊讶。
脚下的冰桥已经证明了足够坚固,张易妨这次胆大的走在了前边。
“刚出发的时候听到你说天山只有一条路。”
“所以我们今天见到的一切,除了你我人外恐怕再不会有第三人相信。”
白渊渟以微笑来应对。
大殿外已飘出一人迎接。依然是灰衣灰袍,依旧是那个老人。只不过这次更加的气宇轩昂,炯炯有神。
“这次你万万不可再将我推下悬崖。”他在做声明。
……
殿中有人,有很多人。
有一个人很特别。
他的特别在于他面相的构造,能让见过他一眼的人就彻底不会忘。
他是熊乾,其他的人就安静的围绕在他的身旁。
王行岐竟然也在那里,这让白渊渟和张易妨的脸上多少有一些失望。
即使王行岐万幸捡了条命,他的时间也未必够用折回大路。
难道附近还有近路?
就连张易妨都不清楚的路?
老人的目光深邃,仿佛可以洞晓神机。
二人虽只有一瞬相抵,但白渊渟依旧担心自己的内心已被完全看穿。
“我好像见过你,但在何处却完全记不起。”老人自言自语道。
早在很久之前,便有一束阳光射入。
老人眺望着白渊渟的同时就是在眺望远方的太阳,他的鼻尖留下了水。
当他转过身的时候,每个人无法再直视他。
脸已经融化,他已经没有面目,原来这个老人也是一个冰人。
但这是熊乾第一次看见,他的双眸因此燃起了火焰。
三枚霹雳火磷弹已经被掷出,整个大殿随即弥漫烟雾。
在雾中仅剩下一笔浓厚的突兀,是一个人的影子停留在了最高处,他的双腿正紧紧地夹住支撑着大殿的金柱。
这个人是「南猿」的得意弟子,所以他喜欢爬树。
而他爬到高处的目的,就仅仅是为了亲眼目睹他的敌人是如何粉身碎骨的。
可浓雾散去,地上仅剩下未燃尽的黑火药和碎裂的黑冰。
没有断肢,因此他很不满意。
但是熊乾很满意,他的腰已经挺得笔直了起来,就在没有人发现他的腰为何一直躬着之前。
围在这里的天山派弟子仿佛熟视无睹,就静静的看着他们的师父如何被炸成碎片。
他们的鼻孔在呼出热气,但他们与冰人的差距正在逐渐变小。
寒冷。
一点火焰不足以取暖。
结束依旧还是寒冷,而这种寒冷对于南猿的弟子来说尤为强烈。
——他的寒冷不是来自于大殿,而是来自于他的胸口。
直到南猿的弟子低下了头,看见自己的腹中正插着一只手。
一只由冰做成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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