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捏着那两张纸，颇是愁苦地皱了皱眉。黑龙手不释卷，头也不抬地与她说道：“我观你资质尚可，之所以灵力不高定是没有打好基础，修炼没有章法，如今便要从这理论开始。”
“唔，月下老人倒也是这么说的。”桃夭想起狐狸仙也说过类似的话。
“哦？叔父也这么说？”黑龙抬了抬浓长的眉。
“嗯，月下老人说情爱开窍要从理论开始。”桃夭诚实应道。
黑龙脸黑了黑。
桃夭勉为其难地揣了纸回去记诵，第二日到洗尘殿，黑龙照例埋首公务使唤自己添墨泡茶，见桃夭忿忿然便坦然道：“修炼切忌心浮气躁，平心静气乃是根本。这样两日你便受不住了，如何修入上仙。”
公报私仇说的便是这样吧，桃夭想了想。
大约因着自己原来要取他的内丹精元让他记恨了，虽然看了几日春宫后她终于晓得那不是内丹精元，不过狐狸仙说对于男子那也和内丹精元差不多重要，若是丢了是了不得的大事。
念在他昨日给自己的刹娑诀还有些用处，她又理亏在前，且不与他计较。
于是，桃夭便日日与黑龙对坐洗尘殿中，除去被他监视着记诵些经、诀、颂、咒，就是被他心情愉悦地使唤着。
月余下来，她觉着自己俨然比宏芸，淳安两个仙侍还要更像他的书童。
诚然，做黑龙的书童也并不是个意趣全无的差使，隔三差五总有人送上门来与桃夭解闷开怀。
唔，全是因了黑龙那据说六界冠首的皮相，迷惑了岂止千千万。黑龙在洗尘殿处理公文时，总会有仙姑仙娥或者得道的女妖趁自己出洗尘殿休整透气的空儿，递上透着香粘着粉的信笺托我代为转交。
不吃亏如她，代为转交前自然代为浏览了。
传闻中的情书果然包罗万象、文笔细腻，堪称婉约派与新鸳鸯蝴蝶派完美结合的登峰造极之作，让桃夭大大长了见识。
黑龙举凡见着粉嫩颜色的信笺，必是眉头一皱，然后抽出信帛，用观瓜果蔬菜的眼光那么观上一观，便弃在一旁。
若是黑龙出了洗尘殿踏云在天街飘上一飘，则必定飘不上三四步，便有那么一两个弱不胜力的美人踩不稳云头险险将要倒过来。
黑龙定然礼数周全地将美人扶稳，顺带风流一笑，体贴关怀道：“今日风大，美人可要当心脚下，莫要让云头被风卷了去。”
仙子们必用锦帕掩了嘴吃吃一笑，娇娇回上一句：“有劳二殿下，风甚大，二殿下怎的穿得这样单薄，小仙织了件锦袍，不若明日便送到沁桃宫中？”
黑龙必定再那么莞尔一笑，“仙子费心了。”
桃夭望了望纹丝不动的云彩和咧嘴傻笑的日头，颤上一颤，唔，风果然是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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