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浮华抖了抖溅上墨珠的衣角，漫不经心地说，“林丞相谋逆之事证据确凿，难道太傅还要给他求情？”
“此事尚未查清楚，皇上仅凭武安王一面之词就认定丞相府谋逆吗？”季太傅深吸了一口气。
“卫昑呈上来的证据已经够清楚了，太傅没有亲眼看到吗？”
他一时语塞，“皇上还记得臣教过您什么吗？”
这会儿他面对的不是高高在上的尊贵帝王，而是自己手把手教出来的学生。
他在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就被指为亲师。可以说，他亲眼见证了陌浮华的成长历程。
陌浮华微微颔首，“太傅所教，不敢忘。”
季太傅脸皮微微抽搐，“您……只是不敢忘？”
“太傅，你劳苦功高了大半生，也该歇一歇了。只要朕一天不死，太傅，或是丞相，终究只是臣，而臣子的本分是顺从。”
“既是顺从，那么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就安分一点。”
季太傅一脸难以置信，原来丞相府的事是皇上背后指使的。
他颤巍巍地伸出手，指着陌浮华，“皇上，你如此倒行逆施，就不怕有报应吗？”
“报应？”
陌浮华慢条斯理咀嚼着这个有意思的词语。
“朕这半生，做的见不得人的事多了去了。别忘了，朕的好弟弟——琰王殿下和十四皇子的凄惨境地，还是太傅唆使授意的呢。这报应要真是来了，恐怕第一个遭殃的，应该是主谋者吧。”
太傅顿时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他会这般直白地说出来。
“朕是由太傅亲自教导的，想必太傅也清楚朕的性子。朕若是心狠起来，真的会六亲不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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